两人两马,形色仓皇地疾驰在祁州一条荒僻小道上。
天色眼看暗了下来,灰蒙而寂寥。
身为梓门弟子,他们在子夜前赶不回去交付试炼任务,将拿不到下一阶段的进阶功法。
这一错过,意味着要再等两年,一切繁琐事务第二年得重新来过,不可谓不麻烦。
人倒霉了吃屎都塞牙,两人里年轻的一个,胯下的马可能是到极限了,半道儿马失前蹄,摔折了腿,再没能站起来。
后面的路师兄弟二人共乘一匹快跑死的马儿,可想而知,负担加剧,对马的伤害有多大。
不到一刻钟,他们仅有的马匹也倒在了路边。
“今晚怕是赶不回去了……”
看到濒死的马儿“呼呼”直喘,师兄有些不忍,想了想抽剑给了它一个痛快。
师弟看也没看死马,捧着水袋只顾痛饮,等喝好了,才提出御剑赶路,看能不能在前边买路人的马匹。
御剑消耗很大,两人没能遇上路人,只得苦哈哈地步行。
耳畔不是虫鸣就是风声,也算有意境,可他们无心聆听。
月上中天,眼看离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们还没看到有过路的人……
这不奇怪,荒郊野地,哪怕是官道也没几个人赶夜路,何况他们为快抄了小道儿。
小道儿崎岖,缺乏修缮,青天白日也罕有行人。
师兄愈想愈气,放慢脚步,打算吃些干粮垫垫肚子。
累垮身体,回去更是误事。
“师……师兄,那儿是不是趴着个鬼?!”
师兄被师弟扒拉着看向“鬼”的位置,就在他们右前方树下,还真是人形。
距离略微远了点,看不太清,为此师兄弟两个各执兵器靠近那“鬼”。
挨近了再一看,毛的鬼,是具男尸。
生前不知是遇上什么猛兽,肠肠肚肚淌了一地,五肢也有缺,勉强维持着人形。
师弟翻看过死者的手掌,从茧皮的分布上判断出他懂个三招两式。
若无大型兽物,死者背靠大树,是不至于惨死的。
“这一带,有这么厉害的畜生吗?”
师兄不安地环顾四周:“没听说过,所以事儿有古怪。这条路我们走过不下五遍了,真要有这等凶兽,怎么会没人传?”
“……是有些不对劲。”
师弟推开尸体,拾起尸体下的储物袋,打了开来。
就看了一眼,他便吓得语无伦次。
“师……师兄……这尸体,好像是梓门中人……”
梓门没有统一制定的道服,但上边发给弟子们防身用的一些符篆用笔行文特点鲜明,出自哪个长老之手,一看便知。
师兄拿出他剩余的两张与死者的比对过,认出死者储物袋中的符篆,为自家紫叁长老所书。
“咕嘿嘿——”
听到瘆人的笑声,师兄循声望去,一股始自尾巴跟的凉意沿着脊柱就窜到了后脑勺。
夜枭!
这东西晦气不详那是有公知的,但一人高的大夜枭他闻所未闻。
直觉告诉他要跑,夜枭长这么大,绝对是化形大妖。
说不定曝尸的梓门弟子就遭了它的毒手。
“跑……快跑!”
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四条腿的又少有能比得上天上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