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喜欢看杂书,可惜条件有限,能接触到的书少,直到跟随父亲到了任上,遇到的几桩案子危机四伏,燕韶南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学识上的不足,这两年练琴之外手不释卷,终于将短板补得差不多了。
崔少康不由地老脸一红,道:“属下再找找其它的部件,这应该是一套传声筒。佛像会说话果然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燕韶南安慰他:“既然已经识破了,找不找齐关系不大,他将传声筒的一端偷偷放置在佛像肚子里,另一端可以远隔数丈传声,这个骗局对寻常人或许有难度,但哑巴身怀武艺,内力想必悠长,应该并不难做到。”
“那他也定不是什么哑巴!”
“这是自然。装哑巴大约是因为口音异于当地人,怕被发现和佛像的声音相像,不得已而为之。”
崔少康闻言有几分激动:“大小姐,如此处心积虑,您说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会不会是齐洪布下的棋子?”
“或许吧。”燕韶南没有反驳。
崔少康当即转身向外去:“他既然借佛像蛊惑无知民众,说的话肯定会暴露目的,属下再去审李贤,看看此人到底是哪边的。”
燕韶南由着崔少康兴冲冲出去,她心里也有所猜测,但与崔少康所言不同。
哑巴赴死如此干脆了当,分明是身怀机密,在他看来,这个秘密要比他的性命重要,他选择以死来保全,此人连死都不怕,却怕燕韶南的琴声,连装样子都不敢尝试,这是否意味着只要他心神稍一恍惚就会露出马脚?
这就看出崔少康不及徐赢的地方来了,若是徐赢跟来,多半不会往齐洪身上想。
不过叫燕韶南没有想到的是,崔少康出去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匆匆回来,神色有异:“大小姐,情况不妙,村外似来了大队敌人,您快跟着属下先离开这里。”
“敌人?”燕韶南吓了一跳。
“是,属下在村口留了几名岗哨,刚才他们急报说发现有大队人马正在山外聚集,差不多有两三千人之多,离远观察对方的衣着打扮以及行动举止,怀疑是一队胡兵精锐,不知怎么游荡到此。”说到这里,崔少康也有些急了,他虽未在战场上同胡兵打过交道,但却听过不少传闻,现在燕韶南身边只有一百来侍卫,敌众我寡,一会儿打起来怕是很难护着大小姐周全。
他怕燕韶南自恃琴艺,非要亲身上阵同敌人斗到底,担心地劝道:“大小姐,之前密州军多次报说胡人主力已然被迫退出关外,余下的都被杀散不成气候,以梁王的为人总不会谎报战功吧,怎么还会有数千人漏网,这事太过反常,您就不要涉险了。幸好李贤提前在佛像下面留了条密道,咱们从密道出村,留几个人断后,收拾一下残局即可。”
燕韶南知道事态严重,没有逞孤勇的心思,道:“少康你说的有理,但你有没有想过,敌人或许也知道那条密道。”
“啊?”
“万一他们知道,只需把两头一守,或者弄塌出口,咱们可就被活埋在地底下了。”
崔少康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燕韶南丢下手中竹筒,站在床板前面盯着那上面又脏又旧的皮褥子,道:“相较这个哑巴是齐洪的棋子,我到更倾向他是胡人派进相神教的细作,打着帮朝廷军打胡人的幌子,把人力财力都聚集起来,贼喊捉贼。有他帮着打掩护,胡兵才一直没怎么伤筋动骨,看来我们之前想差了,梁王被拖在密州,大约也是有不得已之处。”
崔少康听燕韶南这么一分析,也不敢叫她冒险了。
也是,这村子藏在山坳里一直太平无事,怎么李贤等人一出事,大队胡兵就杀上门了呢。
“不走密道脱身,这村子守又守不住,那就只能找机会冲出去了。”崔少康一时有些踟蹰,若是国公爷能带着人赶来就好了。
密道出口在山野避风处一间荒废的小木屋房后,如燕韶南所料,此刻那周围已经被众多胡兵占领。
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床榻上躺了一个病人,脸泛死灰之色,发着高烧,正是毒发将死的连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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