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相神教总坛瞧瞧这个想法并非突然冒出来傍晚那会儿抓到李贤和他的亲信,李贤招供说教中供奉的神像会说话,四大金刚里头那个人高马大的哑巴突然挣断绳索,以死相抗,燕韶南当时就心中一凛。
她不像崔绎和他那些手下见惯了生生死死看到有人殒命连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一个大活人往刀上撞给她带来不小的震撼。
蝼蚁尚且惜命,这个人到底图什么呢?
从李贤等人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尸体遗物也均未发现不妥之处她检查了绳索的断口不是用利刃割开绳子本身很结实真用内力绷断说明此人身手不弱于崔嗣水、陈曦化等人远高于其他三大金刚,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燕韶南下意识便觉着这个死者心里藏有秘密明琴宗偌大名声自己当时已经在以孤馆遇神审问李贤了,他反应这么大是担心会被琴声左右,吐露实情?
崔少康急忙将一干俘虏移交给了崔嗣水等人又将燕韶南来时乘坐的马车好好收拾一番,以便她在赶路的时候能稍作休息。
相神教总坛离此不近众人押着李贤和几名骨干还要专挑人少的道路走日夜兼程三天之后,终于到达。
李贤将相神教总坛建在他老家,红水河上游的一片小山坳里。
这山坳的地理位置有些像世外桃源,需得绕过河滩,转过一座小山包才能望见,正因如此,才一直免受战乱波及。
大约有近百户聚集而居,巷陌相连,形成一个不小的村落,山口飘着袅袅雾霭,不知是炊烟还是河上的水气。
村口有人守着,看打扮到是寻常的农夫。
燕韶南早问清楚了,这全村上下全都加入了相神教,大半的青壮被李贤之前带走,还剩下不足百名,留下照看老弱病残,李贤被俘之后全无斗志,任自己将他搓圆捏扁,教主如此,料想其他人更不会有什么激烈的反抗。
果然,崔少康等人一进村就控制了局面。
燕韶南便吩咐李贤带路,去亲眼看一看那座神奇的佛像。
佛像立在一个年头颇久的祠堂里,进门就见地上铺着几个蒲团,旁边放了口大钟,泥塑彩漆的佛像四周用红漆栅栏围着,不许信徒靠近。
这个叫不出名字的野佛像外型有些像弥勒,肚子圆滚滚的,双目外凸,相貌颇为凶恶。
燕韶南觉着这佛像应该暗藏机关,便和崔少康上前去仔细查看。
李贤一旁看着如丧考妣,和燕韶南起先预想的不同,佛像虽然中空,却不足以藏人,机关在地底,李贤在这座祠堂下面建了一间密室,里面存放着他这些年搜刮的财富,除了由祠堂可以进入之外,还可经由密道通向村庄外,这是他给自己准备的最后退路,谁料因为在外头出事,没能用上。
虽然收获颇丰,却解释不了神像因何会说话,李贤不是傻子,能叫他深信不疑,想也知道手段不会太粗糙。
“到处搜一搜,重点查下哑巴的房间。”
哑巴是外乡人,五年前流落到村子,李贤见他生得高大,有一把子力气将他收留,又找人教他习武,哑巴学得很快,未过多久,那些野把式已经不能满足他,他便照着帮里搜集的那些真真假假功夫秘籍自己练。
李贤信任他,安排他守祠堂,住处与自己这教主修行礼佛的地方紧挨着,出门几步路即到。
哑巴的住处看上去十分简陋,几块木墩子上放了张床板,上面铺着羊皮当褥子,床铺旁边立着习武用的木架子和沙袋,脱下来的衣裳随意搭在架子上,除此之外屋里再无家具摆设,整间屋子看上去又脏又乱,弥漫着腥臭味儿。
崔少康劝道:“小姐,有我们呢,您别进来脏了手。”
几个人进去一通搜,几乎要挖地三尺,也没找出什么隐秘的东西来。
在崔少康想来,既然燕韶南要查,那这个人必定有问题,自家小姐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踢了踢由墙角几个破麻袋里倒出来的石头、细竹竿以及一堆没用的东西,失望地道:“小姐,没有能表明身份的东西,看来这小子十分谨慎。”
燕韶南等灰尘落得差不多了,还是走进来,弯腰拾起几截竹筒,仔细查看:“密州冬天干冷,不爱长竹子吧,我都没怎么见过。”
“这村子临水,我见山坳里有几株。”
燕韶南点点头,也不嫌脏,手中摆弄着竹筒,沉吟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崔少康起初未当作一回事,因燕韶南好奇,他凑过去仔细瞧了几眼,突道:“非要说有用的话,到是有些像我等行军打仗用到的听瓮、听管之类。”
燕韶南眼睛微亮:“我在墨子之中看到过相关的记载,可惜纸上谈兵,一时没有联系上。还是你见多识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