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机,略有些无力地靠在床边,一闭眼,就是梦里错乱混杂的那些片段,整个人的身体仿佛都重重坠着,半悬不落,脑袋昏沉到极点。
昨晚的那只流浪猫涌入她的脑海。
她急忙睁开眼,匆匆下了床,给还在熟睡的季盈盖好被子,洗漱完后便独自出门。
雨刚停不久,地面还是湿的。
她出了民宿正门,雨伞还放在昨晚墙边的那个位置,白猫紧闭着眼躺在毛巾里。江浸月伸手探了下,温热的,还活着。
她收了伞,拾起地上的毛巾,抱着猫到停车场。
跟着导航,她独自开车下山,半小时便到了街上最近的一家宠物医院。
时间尚早,未到宠物医院的营业时间。她将车停在路边,坐在驾驶座,上网查了下资料。
看了半天,她最后关掉手机网页。
车内虽备有零食,她知道猫胃娇弱,也不敢轻易喂给这只幼猫吃点什么。
在车上一直等到八点,医院开门,江浸月抱着副驾驶上被毛巾包裹的猫下车。
她将毛巾交给医生,简要说了下昨晚救猫的情况。被母亲丢弃的流浪白猫,年龄过于小,几个医生先给它做了个简单的清洗,看了眼睛和腿上的伤口后,才一项项地进行检查。
白猫没乱叫乱跑,躺在台子上,害怕得瘦弱身躯不停颤抖。
医生拿出细长针尖,要给它抽血和测量体温,白猫有感应般开始在台面上挣扎,凄惨叫声连连。
医生护士一同安抚了好一阵,好在幼猫身形小,能被按住,这才顺利地给它扎完针。
接下来医生又对它进行了其他的检查,等待验血的检查结果时,江浸月又在医院里买了一系列养猫用品。
医生给猫点了驱虫药,清洗完有些发炎的猫眼,又包扎了它后腿的伤口,让江浸月一周之后再带它进行后续的检查。
江浸月将幼猫装进航空箱里,回了民宿。
她将航空箱放在副驾驶,留了点车窗透气,回到房间时,季盈已经起了,坐在落地窗边的桌旁处理工作邮件。
季盈有看到江浸月在微信上给她的留言,知道她带猫去了医院。
听到开门声响,季盈手指离开键盘,偏头看过来,问:“猫怎么样?”
“还好,腿伤不严重,左眼发炎,有点营养不良,其他就没什么了。”江浸月拉着墙边的行李箱,横放在地板上,“我得带猫先回黎城去,你跟我回去吗,还是再在这边玩几天?”
“你都走了,我一个人在这玩什么。我收拾下行李,跟你一起走吧,去你家住两天。”季盈心不在焉地看完一封邮件,合上笔电,“我这几天没工作,你得养我。”
“行啊,我养你。”江浸月将化妆品收起来,放进行李箱,无所谓地笑笑。
临近午餐时间,助理关笛收到江浸月在微信上发来的消息时,喝水都差点被呛到。
关笛深知最迷人的最危险,尾音那群粉丝最爱的就是她那股清冷的随性感,举手投足都有着万种风情的美艳。
工作室公费出游,老板第二天就带着摄影师撇下众人消失不见。
谁能有江浸月路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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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城临着黎城,开车三小时。
江浸月买下的那套房临近市中心,下了高速,回家路上,穿过城北老旧的城区。
宽阔的街道两旁商铺鳞次栉比,行人往来不绝。路边梧桐高大茂盛,叶片葱绿,头顶的树荫几乎能遮蔽道路,仿若穿梭在梧桐林荫隧道。
蓝色的路牌上印着三个大字——“玉桐路”。
副驾驶早上放过猫,沾着泥。
季盈坐在后座,视线扫过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她的眼睛捕捉到一座关键的建筑物,不由得感慨,“七中玉桐什么时候重新翻修的这么豪华了,我们上学的时候连个操场都舍不得建,现在好像都有室内游泳馆了。”
江浸月瞥了眼窗外路过的学校,随口答:“毕竟有个那么优秀的知名校友,沾了本部的福气,前两年顺便就一起扩修了。”
“这叫什么。”季盈啧了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周总不愧是周总呀。”
“有你这样说自己母校的?”江浸月眉梢轻扬。
“需要我说吗,大家不都这样认为的嘛。以前还有人说什么,说什么……”季盈低头沉思半晌,“啊!我想起来了!”
十字路口等红灯,江浸月撩起眼皮,看向车内后视镜。
后座的季盈学着那时眼高于顶的七中本部学子模样,双手环胸,轻蔑嗤笑,将他们骨子里由成绩带来的优越感表演得活灵活现。
——“七中玉桐这种水平的野鸡学校,挂着七中的牌子,都算得上是,登月级别的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