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与流火国脱不了干系才对。
宋若道:“倘若你想,我可以带你去法司的地牢对细作进行审问。”
李言兮颔首:“好。”
她站起身来,跟在宋若身后,剥开了银丝糖最后的一片糖纸,低头咬了一口。
过后意识到自己过于恣意了,默默将银丝糖拢好,隐在了袖子下。
行路不可食。
踏出瑞安酒馆门槛后,宋若蓦然开口:“可要打点酒在路上喝?法司在西郊。”
李言兮摇了摇头:“喝酒误事,还是直接去法司为好。”
“确是不喝?”宋若侧首看她,眼神微扬。
李言兮无奈笑了,“确是不喝,难不成我瞧着很是馋酒?”
墨色的眸子里有笑意荡了开来,“嗯,往酒窖看了许多次了。再者,喝酒壮胆,你第一次去地牢定会不太适应。”
李言兮听了居然觉得在理,便差掌柜打了一壶桃花酿。
门口已有马车候着,今日皇上祈福,大多数人都跑去了北市,去到西郊道路通畅得很。
马车内,宋若拨开酒坛瓶口的厚布,桃花酿的清新香便溢了出来,挤在有些逼仄的马车里。
她倒了杯酒,抬手将酒杯递给了李言兮。
好在出了京城西门后,马车行驶平稳,桃花酿倒入杯中也没有被晃出来。
李言兮接过宋若递来的酒,喝了一口,有些欢畅地弯了弯唇。
于她而言,桃花酿是这世上最好喝的酒,北兴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连饮了几杯,才发现宋若并没有喝酒,只是拿着酒坛给她倒酒。
她一面饮了一口酒,一面眨着眼看向宋若,温声道:“你为何不喝?”
宋若撩起眼皮瞧着她,纯黑的眸子闪动了一下,认认真真道:“喝酒误事。”
李言兮:“……”
宋若看她呆了几秒,抬眼轻笑道:“寻你开心的。我不能取面具,喝不了。”
李言兮:“……为何不能取面具?”
宋若看似认真思索了一番,却倏忽压着声线,变作了朗然的男声道:“刘某家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家姑娘要是见到我的脸,就必须与我成亲。”
李言兮大致已经猜到了真正缘由,宋若是怕身份暴露,所以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但是她还是伸出酒杯,手朝对方抬了抬,玩笑道:“北兴的桃酿甘醇悠长,如饮甘露,那刘公子便戴着面具看着我喝吧。”
宋若瞧着她,无声息地笑了。
喝了几杯后,她就得休便休,担心真的误了事。
西郊有个寺庙叫白龙寺,是近两年新修缮的,虽说远不及大理寺,香火倒也不错。
大宋子民对神佛极为虔诚。
正值春末夏初,还没到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却已经有了夜热依然午热同的影子。
彼时芍药、鸢尾开得正盛。
白龙寺前种满了花,想是方丈照顾得勤,没有一朵花开得不盛,更找不到过季枯花的影子。
花朵的淡香同香火气交织在一起。
今日几乎没有香客,大多都拥着圣上去了大理寺。
马车停下,宋若先一步下了马车,待李言兮掀开车舆帘子的时候,宋若朝她伸出了一只手,意在搀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