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谨看着因尴尬丢脸蓦地退出游戏的上单,忍了两秒后问:
“你就这么回答别人?”
江晚手上操作不停,抽空抬头问了句:
“不然我要怎么回答?这个人技术不行,心态也不行。跟他一起玩游戏,我得累死。”
钱谨气得用脑袋撞沙发。
游戏里,江晚的澜带着小奶瓶蔡文姬继续杀人。被敌方射手扫了一梭子掉了些血,蔡文姬忙一边按着加血技能,一边追着正在越塔杀人的澜,慌张又努力的给澜加血。
两个人双双倒于塔下。
游戏屏幕变灰之后,江晚抽空瞥了眼钱谨,慢悠悠喝了口水:
“你怎么了?”
钱谨懒得理她。
江晚没在意,目光重回手机上。
操作澜离开泉水的一瞬间,想起什么似地说:
“沙发太软,撞着没用。你要是真气得不行,要不撞撞大理石餐桌?顺道替我测试下大理石是不是真的。”
钱谨:...
他狠狠扔了几个抱枕过去,逃命似地回了隔壁房间开始——
念经。
佛法无边,阿弥陀佛。
不气不气。
不气——
真他大爷的不行啊!
江晚的世界清净下来。
游戏里,由于局面成了4打5,原本的大优势在对方连拿两条龙后消失殆尽。
另外两个队友见好不容易能赢的晋级赛要输,心里直窝火。
不敢冲江晚这个大佬来,骂骂咧咧地开始找蔡文姬的麻烦。
【早说重开了。跟只会玩辅助的人在一起,多半要输】
【现在有些女的一天到晚就他妈只会玩辅助,没这个技术就别打游戏祸害人行?】
【刚才要是不这个辅助带着打野在塔下送了一波,也不至于掉龙】
正在往澜身边赶的蔡文姬停下来,看样子在打字。
江晚受不了,点开麦克风冷冷开口:
“刚才塔下一波是我飘了往里冲,蔡文姬拼命在后面奶我。要说送,是我带着她送。你是眼瞎还是脑子不健全?建议结束这盘游戏后赶紧去看眼科,要是医生说没毛病,就去挂个脑壳照CT,问问医生‘欺软怕硬’‘畏强欺弱’是不是刻进脑袋里了,不然平常做事怎么恶心。”
游戏里,蔡文姬往前动了动。
江晚继续说:
“玩辅助怎么了?辅助不比你们这些看了人就跟得了失心疯,只会往前冲的人强?辅助要看视野、开团、保人,用处不大?”
“你们俩一开始也配嫌弃蔡文姬?没有蔡文姬的续航你们早死了八百次,还有资格活着跟我说话?”
在江晚字字诛心的吐槽中,两个人闭麦直接退了游戏。
一场游戏变成了2打5。
江晚就算是职业选手,也没办法在王者局以少打多。
水晶被推后,江晚加蔡文姬为好友。
等对方通过好,江晚说:
【嗐。我脾气太暴躁了,把队友骂走害你掉了小星星,我补你一颗。下把一起玩?】
蔡文姬发了个大哭的表情。
【苦饼:我太菜了,会让你掉星的。】
【小江葱葱葱:你不菜。我们蔡澜组合猛得很,上车,带你摘星星~!】
**
成功三连胜后,“小江葱葱葱”下线恰饭。
房甜甜在她退出前匆忙打字:
【谢谢你带我上分】
对方只简单回了两个字:
【小事】
房甜甜激动地抱着手机在床上来回翻滚。
终于王者了。
她打游戏一直是单排,偶尔跟圈子的几个朋友一起三排五排,这么多场游戏里,没有一场让她这么开心。
房甜甜只会玩辅助,跟朋友在一起打,他们碍于她的身份都不会说什么,但单排遇到被吐槽的次数却很多。
一开始她还会骂回去,后来直接屏蔽。
而今天..
房甜甜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打野。
不仅从不阴阳怪气,而且时时刻刻护着她。
“小江葱葱葱”看她没蓝,会带着她大摇大摆跑到敌方蓝区偷BUFF给她。
蔡文姬拿蓝,房甜甜游戏生涯里这还是头一遭。
房甜甜盯着已经暗下去的头像,点开战绩页面仔细地看。
她看钱谨的朋友圈都没这么认真过。
社交那一栏里,“小江葱葱葱”什么情侣、闺蜜、兄弟关系都没有,房甜甜愈发开心。
她一定要做“小江”的第一个游戏闺蜜!!
做那个——
唯一!
**
晚上,江晚独自站在湖前。
右侧的路灯洒下璀璨金黄,江晚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无线拉长。
在广阔天地间,她显得十分渺小。
钱谨靠在清吧的门框上,在那一刻感觉到了江晚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助与孤独。
她肩膀抖动了两下。
钱谨陡然站直。
该不会——
晚狗因为没多久能活,绝望地哭吧?
钱谨小心翼翼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江晚的肩膀:
“晚晚,大不了我找老头子借个十亿八亿,你不就——”
江晚侧头,灿若星辰的笑容愈发灿烂:
“干嘛?”
钱谨试探性地问:“..你刚才在笑?”
“三分钟前系统告诉我,我获得了来自一个人的65点好感度,生活真美好~”
她又多了五天半的生命。
钱谨难以置信地问:“不要告诉我,是下午你嫌菜的那个低音男给的好感度?”
江晚两手一摊:
“可能?”
谁给的好友度、一个人满好友度是多少,系统从不解释,纯靠江晚摸清规则。
钱谨:...网上奇葩也多。
没想到那个低音男还是个受骂体质= =
江晚瞅着门可罗雀的清吧,暗自计划着。
跟蒋家的“不醉不归”酒吧比起来,她的清吧就像刚进游戏的新人,装备垃圾不说,包裹钱财空空荡荡,游戏好友少得可怜。
没朋友,没资本。
而她的敌人却是游戏里的第二大帮,帮派强者无数。
她没办法硬碰硬。
“不醉不归”酒吧大酬宾活动的第三天,店长请来了一个水平高超的调酒师,把原本欣赏江晚调酒技术的顾客吸引了过去。
空空荡荡的清吧里就坐了五个人。
三位是店里的工作人员,还有两位是挤不进去“不醉不归”,只好过来喝酒的顾客。
江晚站在吧台前为那两位顾客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