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布仲尧的安利,江晚盘下象万城里的一家清吧。
S市的象万城位于四环,离市中心较远,但豪华程度完全不输市中心。
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
这里有全国占地面积最大的购物中心——万象城,总面积约60万平方米,也是世界排名数一数二的综合体购物中心。
晚上从象万城大门进入,抬头就能通过透明的天花板看到点缀着几点零星的长夜,各层亮着璀璨灯光的店铺仿若璀璨星星,在黑夜里发着光。
购物中心以门口的露天广场前人工湖为中心,成半圆分布。
湖上有长达50米的喷泉,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江晚的清吧倒不在象万城里面,而在人工湖对面露天广场上的一个靠里的店铺。
酒吧视野极好。
从窗户外一眼就能看到伴着音乐喷涌而出的喷泉。
在颗颗水珠组成的梦幻世界里,江晚拿着空杯欣赏了许久。
“就这。”
江晚花了两天时间租酒吧、购酒、制定菜单等事情,还好前任店长留下的工作人员还在,不然雇人又要花些时候。
清吧开业前一天,布仲尧和钱谨带着两瓶酒在江晚酒吧门前的藤椅上坐下。
“晚晚,再不来酒没了。”
钱谨说。
布仲尧将珍藏已久的红酒打开。
高酒杯里被浓醇的酒香扑满,江晚急急忙忙地放下手中的菜单跑出来。
“不等我,不是好兄弟。”
布仲尧笑了笑:“来来来,给兄弟满上。”
布仲尧这两天时常到江晚这来帮忙,每次到这,不出意外都会看见钱谨的身影。
他爸跟钱谨的爸爸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但他们两个关系一直不咸不淡的。
钱谨之前不爱跟他们一样在圈子里混,喝酒、聊天更是从没有过的事情,一向独来独往不理人,圈子里的人都莫名有些怕他。
布仲尧也是。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跟钱谨的关系明显比以往好了些。
这让他挺高兴的。
他这圈子里的人大多都是表面兄弟,酒友之交,想遇见个讲义气的真心朋友,不容易。
也为这,布仲尧暗地里感激江晚。
如果没有钱谨的帮忙,法国那边的合作不会这么顺利。
“我凌晨要飞法国,两周后才能回来。明天开业来不了。”
布仲尧叹气道。
法国那边老头子很看重,他怎么都要过去看看。
钱谨抿了口酒。
布家的合作还是他促成的。
倒不是他对布仲尧多有好感,只不过念在如今豪门里处处都有人不喜晚狗,好不容易遇到个眼睛雪亮的人,秉着朋友的朋友是朋友原则,他也要对人好点。
江晚随意地点点头。
这两天她一顿忙活,现在只想喝杯酒回家洗澡睡觉。
好迎来明天的新生活~
江晚双眸里倒映着好似水晶般的喷泉。
在夜空晕染下,喷泉上也点缀了几颗星星。
她想了想,淡淡道:“走,去KTV。”
钱谨:“去那儿干嘛。”
布仲尧眼睛一亮:“难不成你想学习学习KTV的经营模式,现在你终于有做——”
“店长的态度”五个字还没说出来,江晚歪头,理直气壮地问:“去KTV除了唱歌,还能干嘛?”
她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姥姥在世的时候常说:“你性子太急,想到一出是一出。”
有段时间她拼命克制摆脱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但本性在这儿,纠正不过来,也就随它去了。
嗐。
武侠小说里的主人公不也随心所欲,仗剑天涯嘛。
无拘无束,倒也舒服。
钱谨很想点一首《是我想太多》送给自己,但整晚——
他听了三个小时的《明天会更好》。
听到最后,钱谨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明天没有更好,他就去把那家KTV买下来,以免后天江晚带着他....
再去一回。
怕了怕了。
布仲尧登机前忽然想起KTV里认真唱《明天会更好》的江晚,在手机通讯录里来来回回翻了遍后,给房甜甜打了个电话。
房甜甜家是在S市地位极高,表哥楚琢又是楚家的掌权人,从地位上来说,她就是圈子里的“领头大小姐”,不少贵女、子弟都听她的。
布家跟房家实力差距甚远,布仲尧跟房甜甜本没什么交际,不过是两家父母是好友的缘故,走得也比其他人近些。
“甜甜。”布仲尧试探性地道,“睡了不。”
对方停顿了两秒,手机里一片寂静。
而后——
一道尖细又清亮的女声传过来,凶巴巴的。
“你是不是傻,睡了是鬼接的电话吗?”
“有事说事,没事...”房甜甜凉凉开口:“没事也要给我憋出件事来。”
“就是我有个朋友明天清吧开业,你能替我明天去支持支持她不。”
“明天对她很重要。”布仲尧补充道。
“大半夜你就为了跟我说这?挂了。”
布仲尧看着结束的通话记录,战战兢兢地发了条短信,写清楚地址时间才登机。
他怕明天开业清吧冷清,而江晚又对明天抱了那么大希望。
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不过江晚并没有失望。
第二天傍晚时分,清吧门前爆满。
许多人透过玻璃窗往清吧里面看。
店里装饰古典优雅,深棕色的木制酒架高入天花板,从上至下摆放着各种酒水,吧台前几把木制高椅,格调高雅。
在萨克斯优雅的乐声里,江晚穿着件竖条纹的英式黑马甲,内搭一件白色衬衫,袖口微微卷起,整个人看起来复古绅士。
来往的人第一次见到这么英姿飒爽的女调酒师,再加上听说门口这位热情招待来往宾客的英俊男人是S市豪门钱家的独生子钱谨,便忍不住进店观看一番。
网上有传闻,都说钱谨是个冷漠的小霸王,不爱与人说话,说话时又免不了嚣张跋扈一番,看到跋扈子弟盛情邀请每位客人,不少人第一次体会到了被豪门子弟服务的感觉。
好像..也就这样?
还是看这个女调酒师调酒重要。
音乐换成了一首古典优雅的奏鸣曲。
曲子舒缓。
江晚从容地从把台下拿出雪克壶,修长的手指快速揭开壶盖,左手食指中指熟练夹着小巧的调酒杯,右手倒转拿起马提尼酒瓶,酒瓶瓶口先是紧挨着调酒杯,小杯中酒愈来愈多,酒瓶也离调酒杯愈来愈远,白色的马提尼像流畅的直线倾注落于调酒杯中。
而后,左手反手一个倒转,姿态优雅地将调酒杯里的酒倒入雪克壶。
这样重复了两遍后,江晚舀了两勺冰块倒入雪克壶,拧紧调酒壶拿起的刹那,音乐恰好顿了两秒。好像也在等待调酒师的发挥。
两秒后,奏鸣曲再度响起。
节奏愈发热烈。
声音由小变大,江晚摇晃雪克壶的动作愈发快。
围坐在吧台前的客人目光紧紧跟随着雪克壶上下挪动,奏鸣曲的节奏更加快,快得让不少人产生了些紧张感。
而江晚却一如既往的从容。
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几秒后,江晚摇晃速度变慢,身子转正,将壶放置在吧台上。
壶中的冰块流畅倒入玻璃杯中,和深红色的酒融为一体。
但层次却渐深。
上面是泛着泡沫的淡红,杯底却是厚重的深红。
用冰夹夹了一大块冰块缓缓放入杯中,淡红的泡沫慢慢往上浮,不久又像褪去的浪花一样下沉。
整个过程好看又绚烂。
细长的吸管斜靠在杯璧上,江晚将一朵灼灼开放的玫瑰摆在吸管旁。
远处看,好像玫瑰自酒中绽放。
好看极了。
江晚将酒递给来到这儿的第一位客人,侧头问钱谨:“还有人下单吗?”
话音刚落,无数人举起手。
他们可以再把江晚调酒的过程看一百遍也不觉得累。
太好看了。
江晚环视了一圈拥挤的酒吧,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为什么她没有影分身呐,赚钱真累。
她的调酒技能是高考结束后的这个暑假,去酒吧兼职跟带她的师傅学的。
很不幸,她只学了一种就被店长辞退。
理由是:她对店里的某些客人态度不大好。
江晚懒得理会店长。
那些客人喝醉了酒就开始对其他女孩动手动脚,她态度能好?
没一拳打上去,就是最大的尊重了。
不过她的酒吧里..
江晚皱眉。
嗯。
是时候聘请一个会功夫的人回来当保安——保护喝醉酒人的安危。
江晚只调了五杯便让店里原来的调酒师继续工作。
不少客人带着遗憾离开,明天打定主意早点来。
不知不觉间,喝一杯江晚调的酒成了许多客人的执念。
第一天营业结束,钱谨看了眼营业额后满头黑线。
他发现很多客人都是进来看江晚调酒,或许是因为这家清吧人均消费比较高,江晚调完后就匆匆走人,并不消费。
要知道,开酒吧其实是暴利。
但这一天下来,江晚也就多了一分钟的寿命。
这哪够。
每天负债23小时59分的生命,就算是长生不老的人过来,总有天也要亏到狗带。
如果没跟他爸闹翻,钱谨还能拿出一两个亿过来支援支援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