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只学了那一种,便反反复复调着那种酒。
重复第三遍的时候,其中一位顾客说:
“能不能来点别的花样。这我看腻了,你们这清吧人均价格可以对面那家贵,品质总得跟上吧。”
另外一个人附和道:
“不醉不归的调酒师调酒不重样。”
江晚没说话。
让店里原来的调酒师阿鬼服侍顾客。
钱谨不知去了哪里。
江晚坐在湖边的石凳,沉默看着湖中心永远喷涌的绚烂喷泉,头一次体会到落寞。
还有对死的担忧。
武侠小说里,女侠们洒脱大方,对死那是毫不畏惧。
江晚以为自己也能像她们一样,但在死亡面前,到底还是露了怯。
她算了算。
生命只剩六天。
还能吃12顿火锅,看36场电影,睡6次觉,呼吸百万次。
无欲无求地度过剩下六天倒也好。
湖对面,“不醉不休”里有乐队狂欢。
像是错觉,江晚总觉得蒋父就站在对面,居高临下地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她。
对了。
还没替原身报仇。
在咸鱼活六天还是努力活六天里,江晚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
江晚选择的努力,并不是低声下去地讨好男人获得所谓的好友度。
这种背叛本心般苟延残喘的活法,没意思。
心里那点落寞随风而逝。
江晚站起来轻笑了两声。
她让店员买来宣纸,毛笔沾着墨水,行云流水般在宣纸上写了几行字。
笔法灵动。
姥姥从小让她练的书法,还没忘。
【我喜欢正大光明的交锋,五天后比调酒,我输了自愿关门,你们输了,烦请在酒吧前贴张一米长宽的大纸,上面写上劫富济贫清吧调酒师比不醉不归酒吧强,一周便行。】
回到租的房子里,钱谨后脚跟了回来。
“你跟他们比这种干什么?比得过?”
江晚躺在沙发上,感叹似地道:“刚才觉得自己是个侠女。江湖上不都是承诺在先然后比,输了的那方抱拳立场,多帅,多有侠气。”
钱谨没好气地说:“你这是中二病犯了。”
江晚随意地摆手。
“没事啦。五天后如果我又莫名其妙得了些好感度,能活更久就换个地方开酒吧呗。我只说这间关门,又没说以后不做了。”
钱谨顿了两秒:“他们答应了?”
“噎死。”江晚点头,“我打探过,明晚世界著名调酒师李璟铭受房氏集团邀请,在康北路兰心大酒店为一众世家子弟表演调酒。”
“所以你想找他学?”
江晚点头。
**
但学技能没那么容易。
江晚现在是个清吧老板,钱谨也就是个被赶出家门的落魄子弟,两个人没权没势,李璟铭没什么理由教他们。
更何况,这个李璟铭出身显贵。
母亲是知名科学家,父亲是国内餐饮大企的董事长。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不好好调酒就要回家继承上亿家产的富二代。
有钱人身边都是有钱人。
这是江晚第二次参加聚会时的想法。
二楼大厅里的年轻人三五成群的聊着。
个个衣着华丽,举止得体。
反观江晚和钱谨这边,稍显寂寥。
江晚没什么感觉。
她初到小说世界,曾经做了几年海王,玩了不少男孩子的心,渣女形象根深蒂固。要想几天改变渣女印象,还不如回家睡觉。
梦里什么都有。
房甜甜到场的时候,众人一拥而上,众星捧月般地围着。
身穿裹胸白色晚礼服的房甜甜,站在光影下,美得不可方物。
她下意识地看向站在钱谨身旁的江晚。
黑色晚礼服,像黑魔法里的古堡女王一样,神秘又魔幻,浑身透露着一股冷艳的美感。
装扮简单,造型却显得高级。
确实很美。
美得让人觉得,江晚自当是女王,站于高处,冷眼旁观。
房甜甜挪开眼。
有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轻笑道:
“没想到海王也来了。”
“她是海王?”
“那钱谨不就惨了,一条被养的鱼。”
“钱谨惨个鬼,助纣为虐活该被耍。”
身旁的人小声议论。
“你们没看上次差点翻车的那个视频?”
“说纯为喝酒肯定是装的,谁信。”
“布仲尧不就信了?我也信。”
房甜甜眼不见心不烦地朝远离江晚的一侧走。
“欸,钱谨去哪儿了。”有人问。
房甜甜循声望过去,只看到那儿只站着江晚一个人。
但几秒后,被余老宠在心尖尖上的独孙余裴端着两杯红酒,笑着走向江晚。
余裴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神采奕奕,眼尾微翘,满眼深情。
出了名的妖娆大帅哥。
房甜甜和其他一行人暗自打量着江晚和余裴。
“这么快就有鱼上钩。”
有贵女不服气地道:“这是余裴单方面被江晚吸引。”
“余裴财权样貌俱到,江晚怎么可能不撩。她不也看呆了么。”
江晚确实看呆了。
人比人气死人。
这世界男的怎么一个个这么好看?
她想要一个这样的男的——
放到酒吧门口当接待。
这张脸分分钟吸引一大堆人。
余裴笑了笑。
见江晚头上有些乱,手慢慢往上挪,刚准备温柔地发挥自己魅力时——
反应极快的江晚抓住企图在她脑袋上作祟的手,快速转动身子将对方手肘提到他的背上,等他动弹不得之后才凉凉开口:“你想干嘛?”
手部带来的痛感让余裴嘶了一声。
江·无情·晚威胁似地压了压他的手臂,目光狠绝:“不说?”
美色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有人来犯,唰唰给一刀!
众人一脸惊呆:
这是海王?
难道不是:
嗨,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