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尽舔舔后槽牙，这人到底要不要脸？简直跟以前一样恶劣，他抬脚轻轻踹了两下：“时间真的不早了，你不是要出去散散心吗？赶紧的起来。”

“不急。”沈渊似乎毫不在意。

“穿衣洗漱吃饭，一堆事，”他摸来手机，点亮界面转给他看：“八点五十，已经很迟了。”

沈渊微微一叹，接过手机放到旁边说：“开车过去很快的。”

“可你还没想好去哪。”都他妈几天了，这人也不给个准确答案。

沈渊闻言眉梢轻轻一抬：“随缘吧。”

他想，只要余尽在边上去哪都一样，然而对方似乎不这么认为。

两人较量一阵子，青年终于费力撑起身，后背就是一凉，上衣纽扣不知何时松开，随着他过猛的动作瞬间脱落，一声沉沉好听的音调从对面升起，沈渊含笑看他，“早上不能吃太荤，否则一整天的胃口都淡不下来，你要是想玩，我们下次换个时间。”

“……”

谁想跟他玩？

余尽耳根通红，这人什么意思？把他当菜了？什么叫换个时间？玩什么？

恨恨想着，手下动作不停，穿上衣服后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转过身，似笑非笑开口：“沈渊，你说说我纽扣怎么回事？”

沈渊摊摊手，懒洋洋躺在床头：“我睡觉一向很老实，至于你我就不知道了。”

“难道是我自己解的？”余尽瞪他。

沈渊就笑：“也不是没有可能。”

“……”

沈渊掀开被褥，睡袍松松垮垮的，里面没有穿衣服，一夜折腾更是凌乱不堪，余尽眼睛像被灼热焰火烫着般缩回去，扔过去一堆衣服：“你赶紧给我穿好。”

整天在他面前遛鸟，搞得谁没他大似的。

余尽目光微微下移，心虚一闪而过。

沈渊唇瓣漾开浅笑，舌尖舔了舔嘴角，一丝不苟地开始穿衣服。

余尽跑进洗手间，他望着镜子里的脸，不知道在气什么。

半晌，他闭上眼睛呢喃：“不能再这样了………”

不能了。

昨日一场突如其来降雨后，空气清新怡人，老阿姨身穿亮橙色保洁外套在小区路边忙活，调皮的小男孩远远往垃圾桶中丢入果核大小的纸团，惊得旁边树梢里的几只麻雀朝天际飞去，画面鲜活灵动。

两人前脚刚出栅栏门，保安大爷的夺命连环嗓音从后传来。

余尽眼皮当即就是一跳。

“小尽啊，今天怎地赶早哩？你这是要去哪？超市买菜还是出去吃饭？”

青年叹气转身，回：“和朋友出去转一圈。”

老大爷眼睛眯了起来，就跟头一次见沈渊似的，上上下下一根头发丝不错过地端详，问：“昨夜有警察过来，临走时我好奇问问，你猜怎么着？说是找个黑衣黑裤的绑架犯。”

沈渊垂眸面无表情。

余尽挡在两人之间，笑：“大爷，警察弄错了，不是绑架犯。”

老大爷摆摆手，严肃地说：“我昨晚瞧见那个咋咋呼呼的小伙子也跟在后面，警察来抓人怎么着也得调监控之类的吧？结果人家什么都没说，下车就乌拉拉往里面冲，我瞧着他们心里门清，是不是去找你的？”

“……”余尽明白了，估计楚谌一眼把他这个‘受害人’认出来了，二话不说带着人过来，他就说再怎么着也不能直接闯到他家吧？保安可是天天看见沈渊进出的，他俩合租的事难道不清楚？

“你这朋友到底什么来头？整日这幅装扮，黑衣黑裤黑口罩，”大爷又开口了，“你让他摘下来我瞅瞅。”

余尽：“……”

沈渊没动。

保安一错不错盯着他，那双浑浊老眼这会儿倒是分外精明。

“他真是我朋友，要是您口中的绑匪，昨晚警察就把人带走了，您多心了，放心吧，他都在这住好几天了，昨晚的事就是个误会。”余尽苦口婆心，把沈渊往路边推，低声让他走。

男人笑笑，道：“我去开车，你在这等我。”

保安大爷见人走了，扯嗓子吆喝几声。

余尽略微头疼的扯谎：“他脸上过敏，起了红疹不能见风，这不得天天戴着口罩吗？大爷，您就别多想了，我保证他不是什么坏人。”

老大爷盯了他良久，久到以为有什么天大的事要砸下来，才听他压低嗓音问：“他脸上真起了疹子？”

莫不是扯谎被发现了？

余尽尽量确有其事的点头，对方当即一拍大腿，吓了他一跳。

“巧了，我跟你说我有个外甥的孩子也长了这东西，结果医生一查，你猜怎么着？”

余尽平复一波三折的情绪，眨眨眼：“查错了？”

“哎呀被你猜中了！”大爷冲他竖起大拇指。

“……”

“是天花，那可是会传染人的，可亏早早发现了，不然得祸害一家子。”他至今还心有余悸。

余尽暗暗翻了个白眼，那东西不早就免疫了吗？

路边鸣笛声响起，余尽转头就瞥见沈渊朝他招手，跟大爷告个别走了过去。

坐上车，青年好奇问：“怎么换车了？”

“之前那辆车不适合。”沈渊淡淡解释。

余尽目光扫过路边，一瞬就懂了，笑问：“普通车开得惯？”

沈渊不紧不慢打着方向盘，窗边树影不断往后，他说：“没什么不能习惯的。”

余尽目光微微一滞，这句话他以前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