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一番,转眼来到睡觉前,余尽看见床上完好的被褥枕头,疑惑问:“怎么还在这里?”
沈渊略略挑了下眉梢:“维修人员临时有事没过来,空调公司太忙,没拨过来人,时间往后延期。”
还有这种操作?
公司忙得连个维修人员都腾不出来吗?
余尽垂眸,低眉敛目的样子很安静,他纠结一会儿开口:“那你今晚……还是睡这里?”
“眼下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如此。”沈渊走过来问:“我睡相很难看?”
他赶忙否定:“没有。”
“那就早点休息吧。”
余尽:“……”
他磨蹭又磨蹭,拉窗帘时看见栏杆上挂着某人的贴身衣物,耳尖悄无声息红了一层,转身时对方已经躺下了。
“我要关灯了。”沈渊说。
余尽有种赶赴刑场的错觉,他顺着那人手背看去,他的被褥已经被贴心的掀起一个角,只等把他装进去,然后那只手就会封住出口,将人死死固定在里面,像猎人抓捕动物的布袋,他狠狠打个冷颤。
“再不过怕是又要感冒,你身子骨未免也太弱了些。”沈渊皱眉说。
余尽拍开脑中可怕的想法,笑着躺了上去,灯几乎在瞬间就熄了。
一室寂静。
身后贴来一具温热的男性躯体,余尽紧张地朝边上挪,又被人拽回去。
“沈渊,你要做什么?”他下意识发问。
对方轻轻一笑,道:“你今晚受了凉,刚才又打了个喷嚏,两个人的温度总比你自己取暖来得强。”
余尽感受到被褥下正有两条强劲的腿探进来,冷空气探入一缕便被更滚烫的热度取代,他不安的抬起小腿又被人压下,沈渊叫他别动。
“我不喜欢这样。”余尽说。
沈渊动作顿了下,继续把人收紧,笑道:“这样更暖和不是吗?为什么不喜欢呢?”
就是因为太暖和太好了,他才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也许对方忘记了过往一切,但他不能昧着良心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样的好他配不起,他过不了心里那关。
这和矫情无关,发生过的事就算在角落里蒙上尘灰,也抹不掉他确实存在的事实。
“沈渊,你不能再继续了。”他怕自己会坚持不住。
那人笑笑,把人翻个身,直视他的眼睛,“继续什么?睡你这吗?你明明知道我空调坏了,暂时只能和你挤挤。”
“你,”余尽攥紧了手心,闭上眼问:“你真不明白我说的什么?”
沈渊似乎来了兴趣,“你想说什么?要是睡不着觉,我们今夜促膝长谈也不错。”
余尽张了张嘴,把话咽了下去,问:“你喜欢登高吗?我知道罗城这边有个很不错的景点,现在应该是淡季,人并不是很多。”
“今晚下了雨,明天天气不明,我看气象台已经更新好几遍了,山体松软容易出问题,换个地方吧。”沈渊说着把脑袋埋进对方发林,余尽感受到缕缕热气从头灌下,腿脚微微一软,赶忙推开他,大口喘息:“你别靠我这么近。
沈渊疑惑:“你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我,”余尽过了几秒开口:“我太热了。”
“呵呵。”沈渊低笑,又被人按回来,轻声说:“热的话可以少穿点。”
“……”
余尽蹬了蹬脚,反而把自己贴得更紧,小腿上的力度让他无法忽视,整个人被控制得死死的,他恼怒:“沈渊,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了离我远点,你为什么总是无视我的话?”
男人揉揉他发顶,安抚道:“你想多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不好,也不舒服!”
“会习惯的。”他说。
“没有可能的。”早就该断了。
沈渊箍住他,沉冷地语气开口:“再乱动的话,我无法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想,你并不想知道。”
余尽这才注意到对方身体变化,眼眶微微一睁,“你居然……”
“是,所以说叫你别乱动。”他嗓音低沉沙哑,臂膀间力度却不松半分。
他一向对这个人无法保持理智。
半晌,青年似乎妥协了,问:“你能不能松一点,我喘不过气了。”
沈渊默了片刻,“行。”
他果真松了一点,就一点点,余尽连脚都抬不起来,腰腹紧贴着对方的,双手缩在二人胸膛间的缝隙里,腿更是被压得死死的,对方身上的热度滚烫得根本不像个人类,肌肤相贴处,细密的毛孔渐渐渗出汗液,他能感觉到后背衣衫湿了一大截。
又等了一阵子,沈渊见人不动了,疲惫的放下眼皮。
深秋的天,蠢蠢欲动的夜,微不足道的火种被丢入森林,一场屠毁旧城的惊天大火正在蓄势待发,沉寂良久的灰烬即将熊熊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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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日高挂,琼瑶吐雾,天尽头铺了层细长的棉白,麻雀叽叽喳喳踩着树梢,金阳洒在暗灰色羽翼上折射出刺眼白光。
余尽第N次被热醒了,掀开汗涔涔的眼皮,蜜色肌肤映入眼底,他懵了两秒,听到身下人一声闷喘后睁开了眼,青年想从他身上爬起来,脑袋又被按下去,牙齿磕在对方锁骨上,低醇性|感的嗓音在胸腔里震动,好听到要把人耳震穿。
“已经天亮了,你还不松手?”余尽唇瓣开开合合,一下又一下扫过男人白皙的肌理,刚扬起的头颅毫无意外再次被紧紧扣回去,他恼怒:“大早上你要干什么?”
沈渊笑罢终于开口了,贴在他耳边说:“晨薄(勃)。”
余尽瞬间闹个大红脸,发尖上滴下酝酿一夜的汗水,没好气道:“你去厕所弄,我要起床。”
“再等一下。”
“等什么?”他佯装不耐烦。
沈渊挑唇:“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