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盼娣错愕地跌坐地上,身上遮体的旧衣服散了一地,满是伤痕的玉体骨瘦如柴,几处抓痕还留着红。
苏宴舟轻扫胸前衣裳的灰,微抬眼,眸光冷漠:“既然还不起钱,按你在欠条上承认的,我们来带走人。”
刘木心中嘚瑟,带就带吧,带走老女人还有个小的,带走小的还有老女人,他总有一个女人能赚钱喝酒。
苏宴舟指着躲在角落里的男童:“那行,把那个带走吧。”
看见苏家小厮拖走的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刘木心急道:“不能是这个!苏东家!苏东家啊!那个女的你随便算,但是这个不行!”
苏宴舟负手而立,轻笑到:“刘先生,欠条是您自个签的,我们要带走人,您也是同意的,现在您要反悔?怎么,刘木,你是诚心要和苏家过不去吗?”
眼前的人明明在笑,刘木竟感到一股寒气往后背钻,忍不住打了个颤,胆怯地把话咽回肚子里。他也想梗着脖子闹啊,可是苏宴舟身后几个虎视眈眈的打手又不是作秀的,谁愿意平白无故挨一顿打,不就是个儿子吗,相信苏家也不敢吃了他吧。
苏宴舟带着人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笑眯眯地看向刘木:“忘了告诉刘先生了,这个孩子我们带去干着活抵消着银两亏损,这天喜怒无常的,孩子容易得病,刘先生可得有心理准备。”
这是在威胁他,要再不交足钱,这个儿子指不定就会累死在活上。刘木气的牙痒痒,又没胆子理论,只能笑着送走苏宴舟等人。
苏宴舟低下头瞥了一眼乖乖跟着他们的男童,男童的目光空洞,身后是女人痛不欲生的哭喊声,以及抽打皮肉的咒骂,刘木的骂声渐渐盖住了哭声,只剩下女人一声刺耳的尖叫。
目光望向泥路的前方,苏宴舟冷声道:“这一切是你亲爹造成的,与我们无关,无论何时我们带走谁,你爹都会抽打你娘,你姐姐,要狠要怨还要对着你亲爹刘木,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收债的。”
钱庄老李点着头:“摊上刘木这个爹,没人敢收刘盼娣做府内丫鬟,哪家受得住这么个爹三天两头往府里闹事。要是刘盼娣听她这个为了钱鬼迷心窍的爹,自杀死府内了,要赔一大笔钱不说,还得吃官司,晦气的很。”
男童似懂非懂地耷拉着脑袋,小声道:“苏东家,我明白的。您说的这些,我娘亲都说过的,说过的。”
当年兄长被苏家人带走也是这么大的年纪吧。苏宴舟掐了一下鼻梁,想这些做什么,现在自己就是兄长苏宴舟,这些旧事想着只会让人心烦。
苏宴舟道:“老李,接下来几户你们去收吧,我有些累了。”
“交给我们,您放心。”老李连忙扶着苏宴舟,听着苏宴舟气若游丝的声音,生怕下一秒东家就倒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