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06、昭雪(1 / 2)小公主与少将军首页

乾嘉帝林慎走上高台垂眸看着站在殿中终于没能掩饰住惊讶的顾摧。

他笑着,笑得温和:“顾爱卿怎么了?是没想到给朕下的毒失去了作用吗?”

毒。

整个殿中一片寂静,林悠抬起头向自己的父皇看去,四个多月未见在听到父皇声音的一瞬她便泪水盈眶。

原来前世父皇卧病竟是因为有人下了毒。

可怎么会呢?父皇一向谨慎宫里一应吃食都是再仔细不过,怎么可能让一个忠勇侯得手呢?

林慎看了一眼王德兴王德兴会意朝着隔断之后招了招手。

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很快押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走了出来。

顾摧看向那人,唇瓣轻颤,却是终究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谚儿”被押着出来的正是淑妃顾毓秀她此刻哭得凄惨在瞧见林谚的一瞬间,更是仿佛要把一生的泪都流尽了一般。

林谚紧咬牙关红着眼却没让一滴泪掉下来。

“朕以为淑妃是好意为朕煲汤,没想到是想早些送朕离开。”林慎的语气已然平淡,就好像是说着一件与他并不相关的事情。

淑妃摇头:“圣上,不是的圣上臣妾没有,没有想着害圣上啊。”

林慎冷笑了一声:“汤里是迷迭散养心殿焚的是静心香,能想出把这两样东西配在一起令朕慢慢中毒,淑妃看来果真称得上一声才女见多识广。”

顾毓秀早哭得泪人一般,她不明白明明谚儿才做了太子,为什么事情一下变成这个样子。

她更想不通,太医院才说圣上病重,可如今圣上却说是因为她下了毒,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够了!”一直沉默的忠勇侯突然大喝一声。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在这无数道视线之下,那人好像终于失控了。

“是我,是我的安排!这一切毓秀都不知道,都是我安排的,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装病的时候,圣上果然还是足够谨慎。”

“安排?安排了什么?”顾毓秀愣住了。

顾摧恨铁不成钢:“我若不安排人下毒,你以为你的儿子何时才能当上皇帝?难道你还要忍受这个男人几十年吗?”

“顾摧!你够了!”林谚厉声打断顾摧的话。

顾摧却哈哈大笑:“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你!”他指着林慎朝顾毓秀大喊,“从你进宫,他就不过是为了利用顾家才给你个妃位,他何曾正眼瞧过你一次?正眼瞧过顾家一次?你一心还爱着他,可他不过是利用你的身份罢了!”

“当年父亲为了帮他登上皇位,险些送了命,可他呢!这么多年,连罗向全都成了定国公,我顾家,却连这个爵位都只能世袭到平荆就断了!不让他死,我顾家永无出头之日!”

他直视向乾嘉帝林慎,似乎是在控告积聚多年的不公。

这么多年顾家看似光鲜,可实际上呢?若不是北疆的生意,只怕连这偌大府邸的日常开销都供应不得!

顾毓秀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兄长,她从未曾想到,自己的亲哥哥竟然会给圣上下毒,她既是妃子,圣上便是她的夫君,怎么能

“所以忠勇侯就可以置大乾江山于不顾,置大乾百姓于不顾吗?”林悠的声音忽然响彻寂静的大殿。

顾摧猛然转身看着她:“那又如何?淳于鹰本来已经答应我了,只要三皇子即位,我自然就是实际的掌权者,到时百姓自然可以过上安定日子”

“异想天开!”林悠厉声打断他的话,她想起前世胡狄人兵临城下的场景,想起整个大乾北部的平原一片狼藉尸横遍野,想起百姓流离失所,连京城都未能幸免。

那淳于鹰怎么可能是个遵守诺言的人呢?他早有野心,若果真如顾摧所说,只怕就是前世的结局再一次重演!

“我告诉你,一旦望月关失守,胡狄的骑兵就长驱直入直取京城,到时整个北疆百姓,尽成刀下亡魂,江山易主,生灵涂炭,这难道就是你说的安定日子吗?”

她眸中含泪,但声音却坚定非常。

她分明不过是一个才及笄的公主,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瘦弱娇可此刻她好像有无穷的力量,更好像

林慎忽然觉得,从这个女儿的眼中,看到了不该属于她的历便世事的沧桑。

顾摧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让他们进来吧,该做个了结了。”林慎开口,朝着王德兴说道。

王德兴于是朗声高唱:“宣前镇北军副将余世缨之女淳于婉进殿!”

殿外围着人,淳于婉是从那隔断之后走出来的,她身后,跟着户部主事商沐风和静宁伯司空珩。

顾摧的目光忽然一变:“镇北军的人吗?”

商沐风走上前,将一封奏报呈上,方看向顾摧:“侯爷想到镇北军,难道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顾摧偏过视线,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反是被帮着的顾平荆,突然之间情绪激动:“镇北军怎么了?难不成还要让死人开口说话吗?”

“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忘记我父亲说代州有冤,你们顾家为了横征暴敛,不惜与胡狄人合作,坑害镇北军将士的性命,你们丧心病狂,罪无可恕!”若不是在宫里没有拿鞭子,淳于婉真想给顾平荆一鞭子让他好好清醒。

这位忠勇侯世子表面纨绔做派,暗地里却是心狠手辣,她虽还没来得及见到燕远和林悠从北疆带回来的证据,但只凭商沐风和司空珩查到的一些旧卷宗里的细枝末节,便可知他在四年前的那件事里下了不少狠手。

包括她的父亲被从代州秘密押送到五行谷,都是这位世子一手操办,她父亲所受的极刑,甚至五行谷中那个悬空的牢狱,都是出自这位人面兽心的忠勇侯世子之手!

她怎么可能不恨呢?

林慎从王德兴手中接过商沐风呈上的奏报,又从早准备好的宫人手中接过一个发旧的木盒。

那是林悠和燕远从代州带回来的周新吴的信件,虽然有许多已腐烂了,但只剩下的那些,也能清清楚楚辨认顾摧的身份。

啪!

一叠的证据被乾嘉帝扔到顾摧和顾平荆的面前,被押着的淑妃顾毓秀在看见那盒中半张信纸的一瞬间,便惶然停止了挣扎。

那信纸她再熟悉不过,正与从前兄长往宫中传递消息所用的纸一模一样。

那时兄长说这种纸特殊,无需另作标记她便能明白,谁又能想到如今竟成了一道催命符?

“顾摧!”林慎厉喝,“四年前你伙同胡狄陷害忠良,令燕家祖孙三人埋骨边关,无数将士牺牲在海崖山暗中参与修建五行谷,囚禁余世缨四年后你屡次阻碍粮草运送里通胡狄,欲令北军战败,出卖国土如今你举兵谋反,犯上作乱。你屡屡罪行罄竹难书,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可还要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