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四天而已,白若远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脸颊凹陷,两眼无神,满目沧桑,嘴巴上方还冒出了一层清灰的小胡渣,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经历一场大病。
对于白若远而言,这几日真和病入膏肓没什么区别,一想到闫无休只身在雾林,面对那些不知危险和凶猛野兽,他便难受的发慌。闫无休武功不在他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蟒域囚那种地方,纵然他有滔天本领,这些天过去,还能活下去吗?
他开始迷茫。
不吃不喝,不睡不眠,整日窝在房间里发呆,活像个木偶。
陶添几回看不下去对他又打又骂,他浑然不觉。一想到闫无休可能已经死了,他便恨不得也随他去了。
这段感情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般刻骨铭心,而又爱而不得了的呢。白若远突然想到那一年他和故梦一起去南洋拉拢闫无休,那人宴请他们二人喝酒畅聊,因为自己不善酒力没喝几杯便醉后,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和闫无休浑身赤裸的躺在一张床上。
闫无休对他说,白若远,我们儿时见过你记得吗?
白若远好生想了想,终于在一片血腥记忆里,想到一位尚只有八九岁大的小孩躺在血泊中,是他将小孩带进半弥教养了半月。
哦,原来闫无休便是方面那位奄奄一息的娃娃。
闫无休又对他说,自那时起他便心倾与他,此来生米煮成熟饭,无论白若远愿不愿意,他白若远都是闫无休的人了。
混乱的记忆如潮水般压抑,一时间,白若远的脑海里闪过自己和闫无休为数不多的点点滴滴,却已足够让他回忆一生。
叶轻笺和故梦见到这般失魂落魄的白若远,已然了解此回白若远真是动了心,这几日怕是过的生不如死。
天依旧有些冷,故梦拿了条大氅过来,走到白若远跟前,将大氅披在白若远后背。白若远抬头看她,眸中是感动:“小梦……”
故梦嗐了声,笑着说:“不过就是过个新年,我又不是不去,你何苦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白若远软糯半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颤声说:“小梦,师兄心里苦。”
他担忧,亦是后悔。
故梦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后背,无奈而又心疼的道:“咱们这就去蟒域囚,师兄,你可要打起精神来,万不能像现在这样,你可还要保护我呢。”
白若远无声点头。
陶添在一旁看着叹气不止,又如同局外人一般无话可说。
叶轻笺已经为几人准备好了船帆,就在通往南洋的必经之海上,是在燕京南边,那条往年与南洋交易来往之海。
“北屿已和南洋断了生意来往,你们此番前去南南洋,,路上免不得碰到麻烦。船上放了些武器和炸药,路上定能用上。”叶轻笺说。
白若远抬头看了眼坐在凤椅殿上的叶轻笺,千言万语溢在胸膛,却又说不出口,唯有一句“多谢”,似是才能表达他的一番感激。
叶轻笺皱了下眉,也是十分看不来白若远现在要死不活的样子:“师兄,我不在故姐身边,她便交由你保护,你如今这番模样,让我如何放心让故姐交于你之手去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