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太差。"
一个一身白衣书生模样的人听到这话直接笑出了声,然后扬了声音道:
"二狗子,听见没,夫人说你、太、差!"
"艹,你个小白脸,又叫老子小名,有本事上来和老子打一架!"
白衣书生倒也没推辞,干脆利落的上了场,周围人三三两两的抱臂看着热闹,就差没拿盘果仁瓜子在旁边喀嚓喀嚓的点评两句。
赤日谷的规矩向来很少,除去人人入谷前必须服下谷主手中才有解药的毒药外,几乎没有约束。谷中众人除去有任务在身时,也大都会游历天下,并不待在谷中。
如今的吵闹,不过因为昨日大婚,众人纷纷从五湖四海赶了回来,又有意试探段意罢了。
但不同于正道对他们的排斥,这种试探也未尝不是一种善意。
祁让看向一旁竟看着众人出了神的少年,有些意外,
"怎么了?"
段意收回了视线,抿了抿嘴角后,说道:
"他们嘴上很像仇人,但又并没有致对方于死地。"
然后又总结了一句,
"很奇怪。"
祁让想到少年在情感上的缺失,对他伸出了一只手。
段意双臂环抱着剑站在他身后,见状皱了皱眉,面色疑惑。
祁让挑眉,
"手给我。"
段意哦了一声,有些手忙脚乱的将剑佩在腰间后,才将手递了过去。没有搭在祁让的手上,而是和他一样手心朝上伸到了一旁。
祁让顿了一下,然后好笑的主动握住了他的手,顺着长廊向一旁没人的竹林中走去,
"你和旁人一起时,如何相处?"
段意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掌,眉毛蹙在一起,像是遇见了什么难解的谜题,听到祁让的问话后,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似的答道:
"不接触。"
祁让听后微微皱起了眉。
少年只会对自己产生情感上的波动,这样的话听起来浪漫,背后藏着的却是只有少年自己才懂的苦楚。
感情淡漠,无喜无悲,就真的不会对旁人所拥有的爱恨嗔痴产生渴望么?
上一世的少年抓着原主,便如同溺水之人紧紧攥住了一块浮木,那浮木可能很小,只会和溺水之人一起沉入海底,那浮木也可能很大,足以成功的救他上岸,又或者那根本不是浮木,只是一块会加速人沉入海底的石头。
可不论浮木或大或小,是真与否,溺水的人却都不愿再松开了手。
这样的感情太过沉重也太过畸形。
他可以绝不让少年再一次委曲求全,让他就这样依赖自己,给他想要的一切。可他更想的,是带着少年去感受这人世百态,如同一个正常人般,会喜会怒,尝到爱意也尝到亲情。
祁让顺着段意的视线,也落到了两人相握的手上,他将手微微抬了抬,挑眉说道:
"那你以后就有我陪着了。"
段意没有因此而感动,反而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因为大婚?"
祁让怔了一下,将他简短的话语在脑中自动翻译了一下后,说道:
"不,只因为是你。"
段意看着他的眼神明晃晃的如同看着一个骗子,
"可你之前说过,你爱的只有段烨。"
...
夭寿啦!为什么看起来最傻的这个问的问题会最要命!
祁让顶着被无数个世界磨砺出的厚脸皮云淡风轻的答道:
"那只是曾经,以后我爱的便只有你。"
渣攻渣语,
祁让觉得自己已经这么不要脸了一定能过关。
结果就又听段意困惑的说道:
"可是喜欢一个人,不该是一辈子的事吗?"
祁让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就看到段意又认真的对他说,
"就像我对你一样。"
说着似乎怕祁让不相信,将两人相握的抬起放在了心口的位置,神色认真,
"是它告诉我的。"
祁让:...虽然少年还是没有相信他,但这也算...突破性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