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芸芳微笑,表示她是完全可以理解二大婆。
“话又说回来,现在咱们是新社会要讲治病救人,对于犯了过错的年轻人,可不能真的千刀万剐填猪笼沉池塘是吧?我可不是因为昨儿得了许芸芳的好处才这么说的。我这人是最讲公正公道的。我觉得她犯了过错就一定要严肃认真批评教育,要让她好好地反思反思。再说,她不与五先生签了那个离婚协议吗?人家都说了三个月后离婚,我们......我们现在非要赶她走,是不是太不人道也不符合教育为主的大政方针?您说呢方大家?”
方氏气得喘不过气来,她嘴皮子哆哆嗦嗦,话音呜咆咽咽,指着众人的手颤颤抖抖:“你们......你们都不举手?”
真的没有人举手。包括一向看方氏嫦脸色行事的村长都没有举手。
——在天亮前,在许耀宗带着兄弟们离开方家坝时,坚守在女儿们房间门口的方氏终于放下心来,困倦至极进入梦乡。许耀宗不正大光明的行动才开始。
他们敲开了村长的屋门,村长发现他家的大黑狗一声不吭地倒在门边。
“打狗看主人面。嘿嘿,老子只是给这狗东西下了点安眠药,下次它要再乱叫,老子就给下耗儿药了。”许维清扬扬手里的东西,向村长保证大黑狗会再醒来。
村长相信许维清不仅会给大黑狗下耗儿药,只怕他一家人哪天都会“误食”耗儿药。
章如杰突然就不瘸了,他手里的铁拐杖搭在村长肩膀上,“我说村长,我家小芳在我离开方家坝的时候会不会出意外?”
村长浑身一哆嗦:“会......不会,不会,肯定不会!”
“我保证你和你全家,整个方家坝也不会出意外!”章如杰彬彬有礼地说,鞠了躬。
“村长大伯,我两位哥子都是粗人,你甭和他们计较——那个,我姐说,以后每个月都要来看看您,多谢您以往对她的关照。”许耀祖从挎包里摸出一张纸币放在村长手心里,温柔地微笑,“我姐就拜托你照顾了。”
村长以前没有关照过许芸芳,以后......为了大黑狗不误食耗儿药,为了睡个安稳觉,算了,一定以安定团结为重。
许耀宗兄弟又敲开了二大婆的家。
二大婆毫不吃惊,似乎早就料定许芸芳的兄弟们会找上自己。
“我可什么都没乱说。我什么也没乱说。”她主动坦白,希望得到宽大对待。
“二大婆对我姐最好了。”许耀祖同样摸出一张纸币放在二大婆鸡爪一样的手掌心里,再温柔地拍拍,“以后,我姐就拜托给你了,如果她有什么闪失......当然,有二大婆照应,肯定那是顺风顺水的。”
二大婆老眼昏花,但对钱钱是特别看得清楚的,手掌心里是一张新新的十元纸币啊,天啦,这是多大的友情表示啊。
“我保证会帮她,也不让任何人欺侮她!”她发出内心地表白自己最真挚的情感。
“要是村里其他人欺侮我家小芳呢?”章如杰不阴不阳地说,“那我可当是你指使的!”
二大婆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她保证方家坝是个文明礼貌的诗书之村,绝没有任何人敢欺侮许芸芳。
有村长和二大婆的保证,也就是从上层领导和群众基础上保证了许芸芳的安全,兄弟舅子伙才放心离开方家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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