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全都疯了?!”方氏歇斯底里地叫,她完全不明白一夜之间方家坝到底发出了什么样的变化,不仅仅是全村村民,甚至她的女儿们。
“婆婆,您老一辈子操劳,辛苦带大孩子们,又寡居多年,全身都是病痛,现在又中风了,媳妇想着您老人家应该好生休息休息,家里的大大小小事项,有六妹七妹她们帮衬我,我虽然年岁小,但我不怕辛苦,不怕劳累,这个家,以后就交给我了,您说好不好?”
许芸芳弯腰对婆婆亲切温和说话,那一番话却是惊天动地而又波浪不惊。
“你!你想当家?!”方氏暴躁如雷,可她却又跳不起来,她声嘶力竭地叫:“你连娃儿都没生一个,你就想当家夺权?!这个家是我的,我还没死!你休想!你作梦!”
六姑娘和妹妹们相互对对眼神,都垂下头,再无一人附和母亲。
“这个......这个......”村长“这个”了两次,终究没有勇气主持公道,也没有胆量站在方氏嫦一边。
祠堂里的众人都选择哑巴似的沉默,静看婆媳二人争战。
“说话啊,你们都哑巴了,老七老八,你们怎么都站那个泼妇一边了?!”方氏暴怒地吼女儿们。
“娘,”七姑娘嗫嚅着说,“我觉得五嫂说的在理。你就放手一段时间,如果五嫂她管家管得不好,如果五哥......真的想离了五嫂,又何必找她回家?”
二大婆奸笑:“看来还是七姑娘想得透明透明的。”
“轩儿三个月就要离了这个泼妇的,我怎么可以把家交给她!”方氏还想据理力争。
“婆婆,”许芸芳扭扭捏捏地从怀里又掏出几张纸,“五先生不会离了我的,离婚协议......这不,都写了好几份了吗?昨晚五先生......睡我脚那头......他说,他说......”
许芸芳故意口吃,不往详里说了。
哄——祠堂里嘎嘎咯咯哈哈,各种笑声差点掀翻屋顶。大家想想平时一本正经的方皓轩被罚睡脚那头......太好笑了。
这个“睡脚那头”传递出种种不言而喻的潜意思:方皓轩是怕媳妇的,是不会离了媳妇的。人家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离婚是习惯性的耍耍娇吃吃醋罢了。
方氏恼羞成怒。
方家妹妹们都臊红了脸:这个五嫂太没羞没脸了,居然把这种事也当众说出来。
村长终于有了勇气来宣布他深思熟虑的结果:“我说叔娘,你这一大把年纪了,既然你媳妇许芸芳要孝顺你,要你休息休息养好身体,你就好好歇着呗,大家说对不对?”
对——众口一词。
方氏吐出一口鲜血,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急速地转动轮椅冲出祠堂——六姑娘看了许芸芳一眼,匆匆跟上她娘。
许芸芳从方氏手里夺权成功,顺理成章成为方家大院管家,以及方家坝村委会成员。
她拍拍肥肥的双手,理理大红衣襟,开始她的施政演讲:“大家肯定晓得我娘家当初一贫如洗,现在我可能是方家坝,不,整小宝崃县第一有钱人。大家有兴趣跟我一起挣钱吗?”
钱?众人尖叫频起,那不是最渴望的最喜欢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