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芸芳执意穿着自己鲜艳的大红绸衣出现在祠堂。
祠堂里各家各户年过十八岁在村籍的,在家的都参加公审。
小姑子们没有到坡上干活,而是随着方氏到了祠堂。
村长一脸凛严,旁边坐着村委会若干人等。方氏是村委会会计,自然要坐上方,何况这是她提出公审自家儿媳。
村长见许芸芳到了,也不多说,直接进入主题,按照事先拟定的条条款款宣读方氏对儿媳许芸芳的指控,逐一解读,即悖逆尊长不顺婆婆和夫婿,结婚两年无子,与多名未婚男子有不雅传闻,公开侮辱诽谤镇供销社会计李婉忆,不容小姑经常口出是非......总之,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泼妇,不离了她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大地不安生。
方氏轻蔑地含笑睨着许芸芳,泼妇,我看你还有什么招来逃得过这一关?
“大家发发言吧,如果没啥说的就举手表决。”村长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认真样子。
祠堂里挤满了人,但大家都没有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方皓轩媳妇许芸芳,你有何话说?”村长最后问道,“我们方家坝是全小堰塘镇有名的书香门第村子,方皓轩是镇小学代课老师桃李满天下,我们这次村里召开公审大会他不便参加,但是我们还是要民主地公正地听取一下被告许芸芳的辩解,大家说对不对?”
大家都点头,村长太公正了,虽然大家都相信他是要维护方氏脸面的,但这话也说得在情在理,不仅许芸芳就是日后许家山的舅子们来讨说法,那也是义正辞严的。
许芸芳垂头,一副做了亏心事后悔莫及的小样儿,楚楚可怜,娇娇柔柔,“村长,各位叔叔伯伯婆婆爷爷,婆婆说得都对。我从小就死了娘,老汉儿许富贵又是小堰塘镇有名的酒鬼,我从小没多少家教,也没读多少书,是距婆婆和夫君方皓轩的要求有一定距离。但是我还年轻,是早晨十一二点钟的太阳,我以后会改,我会孝顺婆婆尊敬夫君,远离那些带给我不良名誉的男人,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犯过错了......”
“许芸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再巧言令色又有何用?!”胜券在握的方氏阴阴冷冷地笑,扫视了一眼祠堂里的众人。
“可是五先生和我夫妻情深,我们正在努力造子,这两天我们都那个了......或许我现在肚儿里就有了孩子,要不,就请二大婆现在验验?”
二大婆露着大黄牙咯咯娇笑,以她那年龄如此这般娇笑令人全身都起一层鸡皮疙瘩。
“你们才睡两天,我哪就能验出怀没怀上孩子了?”
二大婆这一笑,倒让祠堂里的紧张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五先生也不在,是不是等他回来再开村委会商议?”许芸芳如溺水将死之人,山无路水要淹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正中方氏下怀。
“大家看这是什么?是我儿子与许芸芳的离婚协议!我儿子早就看穿许芸芳这泼妇的险恶用心,知道她会百般狡辩!”方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村长:“村长,你能读给大家听听吗?”
村长接过,表情很是愕然,一字一句地读:“兹有方家坝方皓轩,与许家山许芸芳就离婚一事达成同意意见......”
祠堂里众人都静静地听村长读离婚协议。
“许芸芳,你婆婆告你不孝不顺父母,与多名男人有男女关系传闻,你丈夫方皓轩也同意与你离婚,你还有何话说?”村长公事公办,一副严肃认真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