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只想服侍公主,我不想走。”
“却是为何?给的金不够你用度?公主给的赏赐里,你的是头一份,还不知足?”
“婆婆,济本是和尚,即服侍了公主,也是破了法戒,佛法之地此生是回不去了。只当是还了俗,济只愿一辈子跟随公主,公主但有指令,济宁死不辞。”
福婆婆叹道:“你就不怕猫刑?”
“但为公主,济愿领刑。”
“想不到最后公主还能有一个人如此拿命相待,也不枉她结交你一场。”福婆婆想了想,招手带了济从一旁的甬道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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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城从猫刑之后,心事放下了一大半。
从前种种,那日看到合浦惊呆的表情和惊惧的眼神,杜城终于感到活了过来。以前的自己,唯唯诺诺,唯命是从,公主说东,他不敢往西。憋屈了这么久,一顿猫刑,就将皇家骄女吓得花容失色,躺了足足一个多月。
原来,什么都不用怕,什么皇家,什么公主,不也乖乖的听话了?
都是纸老虎。还是一只假的母老虎。莺儿的藏身之处已找好,安顿下来。这次是在一个机密之处,公主无论如何是找不到的。
既然翻了脸,他便一点不把合浦放在眼里。他的床榻,现在什么人都可以留宿。深更半夜,这些脂粉女子莺歌燕舞,婉转花间柳下,把合浦以前都热闹搬到了前院驸马的住所,果然家里之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合浦那边自从悄无声息。养好了身子,合浦也不出门,倒是自己在后院静静的舞舞剑,喂喂马。
杜城的心思慢慢的又回到了跟朝里大臣或者帝子们的串联上了。既然家里无事,合浦毕竟还是公主,气气她就够了,到底如何还是夫妻。府里的人转圜很快,以前驸马府只知道有公主,另外有个不管事的驸马,现在变成了驸马府只知道驸马,另外有个不管事的公主。
朝里的消息不好。李稚越来越没有决事的权利了。孙无忌气焰遮天,已经无论大事小事都由他说了算。李稚跟关妃派出的那些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年轻官员,降职的降职,丢官的丢官,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之前孙无忌提到的削减封邑的消息,已经正式提到议事日程,偏偏朝里大臣对此也默默的保持了一致。一来这些公主帝子封邑就多,削减就削减了,于国事有益,二来,李稚都不发话,他们更没理由往前冲。雷霆雨露,都是帝王家自己的事,孙无忌想动,就让他去动。
满朝文武寂然无声。而李恪合浦他们,就日益走得近了。
常日里无事,他们就聚在一起,吃酒行令,打发郁闷。有时也发发牢骚。
年节下,互相走动的就更热闹了。杜城也到处走走,杜家自从老父亲去世,他已好久没有回去。争夺爵位一事,现在想想真是年轻狂妄,倒把亲哥哥给得罪了。因此打算着,年下要拜访一次哥哥家,一笔写不出两个杜字,都是合浦爱生事,杜城想着,合浦如果能同去,哥哥也许更容易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