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风雨又起。一阵凉似一阵。
凉国公杜辛早起眼皮跳的没完。
想起朝里的局势,杜辛又叹了一口气。夫人窦纹没好气的说,“一大早的叹气,没的丧的慌!”
杜辛闭了嘴,又忍不住嘟囔说:“妇人家懂什么!”
“嫁给你就没听见你有过顺心时候。”窦纹被他闷的受不了,
“先是阿翁在,你日日焦心,怕阿翁责备你学业,怕阿翁不欢喜你做事,老二娶了公主,总该是个高兴的事儿吧,你又天天躲着,现在我听说老二把公主治得服服帖帖,前儿个还说年前要来拜你,你倒好,一大早又唉声叹气上了!这日子,过着真真的没劲!”
杜辛从小被父亲管教的极严。身为嫡长子,父亲杜一房要他学圣人言行,错一分,就要责骂。加上弟弟杜城心计多,父亲对弟弟夸的多,因此,杜辛从小就养成个胆小怕事的性情来。
“我就说给你,免得你天天怨我。自从父亲过世,凉国公府可是谨小慎微的过日子。按理说,我不过白担个国公的号,是从祖上袭来的。但父亲为宰二十年,能把公主抬进杜府,在朝里弟子门生可是太多了。我杜家当年的权势,比当今的国舅孙无忌有过之无不及吧?”
窦纹对杜辛再不屑,这几句话说的倒是公允。当年能嫁给杜宰相的长子,那可是轰动了朝野上下,连太宗都是亲自赐了字来庆贺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下,三皇子成了皇帝,那天下,有一半,就跟了孙姓了。这两年,我冷眼看着,孙国舅已经是说一不二了。”
“那也轮不到咱们着急。你不过是个闲着的爵位,朝里只是兼着个礼部尚书。”
“我叹气,第一,是为了咱这个圣人。他如今可不就像那墙上挂的画,摆设呗!”
窦纹连忙推他一把,怨他胡吣。杜辛又叹了一口气。
“你要听,又来怪我说的多。”
“你小声点!”
“第二,”杜辛伸出四个手指比着,
“?”
“吴王李恪。虽说他是接连躲着,越发的不管事,但如今朝里也就他有这个道行跟孙无忌争上一争,难怪孙无忌视他做眼中钉。”
“这么说,就是吴王什么也不做,都有罪咯?”
“可不是。你只看吴王现在深居简出,凡事都不说话就知道了。只是,当初为立皇子一事,国舅力主立嫡不立贤,生生的把吴王的九五至尊给弄没了。从那时起,双方就免不了今后有一场较量。可怜李恪,打小也一处玩过,真是性情中人,情意二字,满朝上下,我也只服他。再说,他身上可是带了两朝血脉,说不得,他才是本朝最贵重之人。”
“谁叫他生在帝王家的,这也是他的命。不去说他,你却说说第三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