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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枝用清晨新送来的泉水,煮上水,备好了上好的芽茶、松仁等物,放在一旁,等着水开煮茶。  她瞧着娘娘今日的脸色也不大好,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上次在乾清宫皇帝召见了自己,细细地问了自己这么多,看得出皇帝心里还是关心着娘娘。她以为皇帝过几日就会来的,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来洗泉宫,只能说皇帝的心思真正是圣心难测。  贵嫔娘娘也不是全然无谓,却也不愿向皇帝低头。想到这里,轻枝不由叹了口气。事关皇上娘娘,她这个做奴婢只能干着急却使不上力。  她煮好了茶,并拣了两碟子合娘娘口味的点心放在托盘之中。出了茶房,没走几步,却见红筱匆匆进来,迎面见了轻枝忙向后打了个眼色。轻枝不明白她努嘴歪眼的什么意思,刚想问她,却见红筱身后有一男子踱着步进来了。不是别人,竟是皇帝陛下。  轻枝欢喜地跪下接驾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您来了。”心中暗暗埋怨红筱怎么不早说,自己好进去通报娘娘。  瞧见轻枝喜出望外的样子,皇帝不禁有些赧然,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才开口问道:“轻枝,你们娘娘呢?”  “回皇上,娘娘在屋子里休息。”  皇帝点点头,又看了看轻枝手上的托盘,“这是她要的茶?”  “是。娘娘刚回宫不久。”  皇帝踌躇了一会儿,轻枝询问道:“奴婢这就进去通报娘娘,皇上来了。”  皇帝拦住了她,想了想,“不用了,你把茶给朕吧。”  轻枝瞪大了眼睛,皇上这是要亲自给娘娘送茶的意思?她一时愣在那里。  皇帝从她手中拿过茶盘,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把门打开。轻枝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忙跟上去,走到殿门口打开门。皇帝进了门,转身示意轻枝将门关上。轻枝忙关了门,门关上的刹那,她偷眼瞧见皇帝立在门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门阖上后,殿内好半天没有一点声音,轻枝心中忐忑不安,转头看看红筱也是一脸呆滞的模样,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轻枝让红筱下去,自己在门外面候着。    皇帝这么些天没见到般若,心中可以说无一日不惦着她的。他也知自己那日是钻了牛角尖,只是那日自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一时也无法转圜。起先他还想着若是般若前来和自己道个软,自己也不好再计较。但般若别说根本没有来见自己的意思,有几次他瞧着是她的形迹,但不等他到前,只见她远远瞧到銮驾竟转道而去。时日一长,皇帝心里也生出几分恼意,自己对她的宠爱,竟让她如此恃宠生娇。  他心中虽然牵挂着,但恰好开春后一直政务繁忙,今年江南各地都有倒春寒,春种并不理想。皇帝忙于解决政事,倒也能耐下性子不去想她。但今日在坤宁宫见到般若之后,心中所思所想便都萦绕在她身上,回到乾清宫后,对着一桌子的奏折,但满脑子竟都是她的一颦一笑。到后来便再坐不住了,他也没带几个人,鬼使神差地便来了这洗泉宫。  此刻到了门口,皇帝不知为何竟有些近乡情怯的感受。偏生般若在里面好象没有听见门口的动静,半点声音没有。  皇帝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见里面的动静,心中有些诧异。只是到了这殿内,感受到般若的气息,他满肚子的不满便也烟消云散了。他转过隔屏,却见眼前象是一幅活生生的美人春睡图。  般若半倚在榻上的软垫上,一只手撑着头,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脸半掩在阴影中,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合,原来她竟这样睡着了。皇帝不由松了一口气,进洗泉宫前,他还不知如何面对她。即怕她还在生气,更怕她对自己冷淡。  他将茶盘放在桌上,走到榻边坐下。春天的阳光隔着窗棂照进来,映在般若曲线玲珑的身体上,她的耳朵有一层极细的茸毛在阳光下变成淡黄色,这样的她显得异常的脆弱。  好吧,他承认他早就后悔那日的发怒,只是羞于承认自己那日的冲动。每当他想起建文当年夺走她,他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懑与积恨。但如今看着日光下那样无辜的她,自己的心便软了。他轻柔地摸上她细腻柔滑的俏脸,心中的怒气都消散,只余满心的怜爱。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边就好,无论她的心在哪。  但很快地,他马上否定了自己这个念头,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允许她还想着那个人,绝对不行。她的人,她的心都只能属于自己,且只属于自己。这是他的天下,他的江山,这也是他的女人,他一丝一毫都不会让渡给别人。  微风吹来,般若微微蜷缩了身体,皇帝怕她着了凉,见她靠在软榻上也睡不舒坦,让她的头慢慢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才轻轻抱起她往床边走去。她的身体那样轻盈柔软,如云朵一般。  走到床边,皇帝想将她放在床上,却发现她迷茫地睁开了眼。皇帝有些尴尬,自己似乎就是偷香窃玉的小贼,还被逮了个正着。只是此时已到了床边,皇帝一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却见般若慢慢伸出手,到了皇帝的脸上,忽然狠狠地捏了一下皇帝的脸。  皇帝并不是避不开,只是想瞧她做什么,却料不到她会狠狠地捏自己的脸,但他并没有动,轻轻地嗯了一声。  般若刚才睡得并不沉,被皇帝抱起后被惊动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第一眼便是瞧见皇帝坚毅的下巴,这些日子她心中原有些委屈,不知怎的就想伸手掐他一下。她以为自己在梦中,这样想着便这样做了,直到发现触手的感觉不对,猛地清醒过来,难道这不是做梦?!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飞快地闭上眼装睡。  皇帝有些哭笑不得,将她放在床上,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出卖了她。皇帝试图让声音冷淡一些,缓缓开口道:“别装睡了,朕知道你醒了,再装下去就是欺君。”  听到皇帝这么说,般若知道装不下去了,懊悔地睁开眼,慢慢地坐起来跪在床上,可怜巴巴道:“皇上。”  “为什么捏朕的脸?”皇帝板着脸问道。  “我以为,臣妾以为……自己在做梦。”般若丧气道。她卜一醒来发现自己在皇帝的怀里,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在做梦。毕竟皇帝自那日气冲冲离开后,已是多日不曾来过洗泉宫,又怎么会这样亲密地抱着自己呢。没想到竟然不是梦。  “做梦?原来你做梦都想袭君?”皇帝道。  “臣妾不敢。”般若忙辩白道。  “不敢?我瞧着你胆子可是大的很呢!”皇帝哼了一声。  般若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不是睡迷糊了嘛!若是清醒的状态她哪里敢这么做!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皇帝的脸蛋更是调戏不得的。只是见皇帝似乎真的恼了,她不敢造次。  皇帝见她低眉顺眼地跪在床上,也知她心中不服,便开口道:“朕问你,你命人去扬州做什么了?”  般若不知皇帝为何问到这个,不敢隐瞒。“臣妾想着过些日子便是清明,往年臣妾都要去三渚村扫墓,今年臣妾人在宫中,不能前去探望。便让人代臣妾去三渚村瞧一瞧,顺便代臣妾扫墓。三渚村就是当年李婶救了臣妾的地方。”  皇帝早命人查过般若是在三渚村被人救起的,“那里还有什么人吗?”  般若摇头,“李叔李婶只有两个儿子,可惜前几年陆续从了军,后来听说全不在了,村里虽还有两家亲戚却也是出了三服的远亲。李叔李婶待臣妾如亲生女儿,只是臣妾还不曾报了大恩,他们就不在了,如今臣妾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皇帝想起她这几年吃的苦,心中不由软了,在床边坐下,“别跪着了,仔细腿疼。对了,你说一说当年你是如何遇上他们的?”  床上垫着软软的褥子,跪着其实并不难受,般若便跪坐下来。她不敢隐瞒,将李叔李婶打渔时如何在河里救起了自己的事说了出来。“李叔李婶两个都是好人,可怜臣妾一点也不记得从前的事,也不记得家里人在哪,所以就收留了臣妾。当时为了臣妾的身体,再恶劣的天气李叔也要出去打渔,就为了让臣妾喝一碗新鲜的鱼汤。”般若对李叔李婶心怀感激,不仅是因为他们救了自己的命,更是因为后来对待自己的一片真心。  “那也是你一向良善,才有此福报。”皇帝怜惜道“只是没想到你把所有的事都忘了。”  “大夫说只怕是头上撞到哪里,才会不记得以前的事。”当时来看病的大夫的确是这样说的。虽然般若以为只怕就是因为玲珑已死,自己才有机会穿到玲珑的身上。但她不敢说自己是穿越之人,毕竟和失忆比起来,穿越的说法太过惊悚骇人。  “是这里吗?”皇帝碰了碰她头的一侧,问道。  般若把手向后移了一寸。“好象是这里。这伤倒也罢了,要不是李叔李婶救了臣妾,臣妾早就在河里淹死了。”  “不许胡说。”皇帝哑着嗓子道。他伸手在她的头上小心地摸了摸,“还疼吗?”  “早不疼了!”般若微笑。  皇帝又是心疼,又是后悔,心疼她吃了这么多苦,又后悔自己明明知道她失忆不记得前事,那天却仍耐不住性子向她发脾气。  皇帝将她揽入怀中,心中满是愧疚。“两位老人家的坟我会命人前去好好修葺一番,你不用操心了。”  “那臣妾多谢皇上。”  “傻话,你谢我做什么,是我要多谢两位老人家才是,救下了你,我才能找到你。”皇帝低下头,“阿若……”他想开口为那日的暴怒道歉,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嗯?”般若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后话,便微微动了动身体询问地看他。春衫单薄,二人靠得又近,皇帝又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闻到她衣领间散发出隐隐的体香,不由他还是遵从内心,用行动代替了言语,他一只手轻轻捧着她的脸,俯下头温柔地吻上了对方香软的红唇。  就象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这个吻甜蜜而珍惜。般若也有些意乱情迷,直到后背靠上柔软的床褥,她才惊觉迷迷糊糊中衣带被解开了,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重重捻着自己的红樱,而下身也被一个铁杵般的坚硬抵住了。  般若慌忙抓住那双在她身上肆意妄为的大手。皇帝前些日子没有心情,根本没有召幸任何嫔妃。如今心爱之人在自己怀中又软又香,他狠不得一口吞下肚去,忽然被她拒绝了,只能气喘吁吁地放开她已被咬得水光潋滟的香唇,问道:“怎么了?”  般若红着脸,声音细若蚊蚋道:“臣妾葵水刚至,今日不能侍奉皇上。”  皇帝听了身体一僵,他懊丧地在床上击了一拳,“怎的如此凑巧?”  “臣妾的小日子一向不准,这个月倒是意外地准了。”  雪白的肌肤带着羞涩的红晕,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无辜地眨呀眨,身下这样的般若格外地撩人。若不是知道这事作不得假,皇帝简直要怀疑般若就是故意的。  皇帝重重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只是他发现这样更是饮鸩止渴,他咬牙切齿道:“你这磨人的妖精,过几日瞧我饶不饶你。”  听他说得暧昧,般若的脸越发火热。“这又不是臣妾想的。”般若撅着嘴道。这后宫嫔妃的彤史自有专人记载,明明是皇帝临时起意,却怪起自己来。只是瞧见皇帝额头上汗都出来了,般若知他忍得辛苦,讨好地拿了帕子为他拭汗。“而且这青天白日的,被人知道了,岂不伤了皇上的清誉。”    般若不擦汗倒也罢了,这柔软的小手在自己额头这么一擦一摸,皇帝只觉那处越发硬得发疼。  “不许动了。”皇帝低吼一句。伤了清誉有什么要紧,自己这命根子这样憋着,别伤了才是。  般若听他的声音压抑难耐,忙停了手,不敢再帮他擦汗。皇帝搂着她闭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苦笑道:“你呀,真是我命中的魔星。”自己堂堂一国之君,遇上她却是束手束脚。  这半吊子□□完了,二人那日的风波也算是过去了。皇帝没有再提过,般若虽然心里疑惑不明却也不敢再问,只怕又勾起皇帝的怒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