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皇帝的心情真正是太好了,《文献集成》的定稿,刚有军报传来交趾初平,这接二连三的喜事,让他的心情难得的愉悦起来。刚好外面来问晚膳摆在何处,皇帝想了想吩咐道,“传旨下去,就摆在洗泉宫罢。” 般若接到这旨意,心里很是意外的。昨日进了乾清宫刚承了幸,今日皇上又将晚膳放在洗泉宫里,只怕后宫要议论纷纷了。倒是几个服侍的宫女对皇上的到来很是兴奋,毕竟主子得了宠,她们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可同日而语。 倒是轻枝提醒般若更衣上妆,等待皇帝的銮驾到来。般若坐在梳妆台前让人梳头,忽想起昨夜的情景,她不由脸又红了,两个人从陌生一下子那样亲密无间,她还真有些无所适从。只是昨夜并未落红,皇帝也并不在意,再加上进宫时验身那一关,自己虽不承认自己就是玲珑,但皇帝却是早确认自己是谁。 般若又想到皇帝与周王两个对自己的身份也是一副暧昧不清的样子,这玲珑究竟是什么人?与皇帝究竟是什么关系? 桔霜服侍她梳了头,轻枝选了件织花的小皮袄,露出的领子上,袖子边绣着的精致的玉兰花朵,外面一件石青色灰鼠坎肩,大方中带着几分俏丽。 般若打扮好没过多久,外面便传进来,皇帝驾到了,般若不敢怠慢,忙出去接驾。 “臣妾恭迎圣驾。”般若带着众人跪下接驾,皇帝忙拉起她,“这时候怎么出来了?快起。” 皇帝拉着她的手,只觉得凉凉的,便嘱咐道:“你身子弱,这现在天气又凉,就别出来接驾了。” “宫规如此,怎么能因臣妾一人而废了规矩。”般若微笑道。 “朕知道你守礼,只是规矩是人定的,你没得理这些繁文缛节。”皇帝将她的手合在大掌之中,悄声问道:“身上可好些了?” 听了这句话,般若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连耳朵尖都红得象能滴出血来。这好与不好,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皇帝不由笑了,“怎么脸红成这样?”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摸摸她的耳朵。 若不是被皇帝牵着手,般若简直想跑进屋子去了躲起来。这后面跟着一大帮太监宫女,皇帝却问这样的问题。幸好这些人都是极有规矩的,一个个敛眉低目作没听见的样子。 幸好皇帝没再逗她,进了内殿,般若服侍皇帝脱了外面的大氅,又绞了温热的毛巾给皇帝擦手。宫女上了茶,皇帝接了茶喝了一口,问道:“婴宁还未回来?” “是。她让人送了信来,只怕就这几天回来了。” 皇帝点头,“我虽不知你让她办什么事去,但凡有难处的,便去找三宝或王安帮忙。” 般若意外,看这意思,皇帝对婴宁出宫并不知情。她也不觉得皇帝有骗她的需要,难道说婴宁这次出去办差真的没有请示皇帝。正如皇帝所言,婴宁真的只效忠于自己。 皇帝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和言悦色道:“我不是说过吗,你才是她的主子。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她去,只怕她还高兴呢!” “臣妾记得皇上所言。”当然知道是一回事,相不相信则是另一回事了。婴宁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效忠于自己,般若想了想,问出萦绕在心底许久的一个问题,“只是,婴宁究竟是什么来历,皇上如此放心她?” 皇帝想了想道:“婴宁是一个孤女,当年才八九岁的样子,玲珑买下她后就一直在王府中。玲珑待她一直情同姐妹。” 般若这才回味过来,“她以为我是那位玲珑姑娘?” 皇帝没吭声,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沉稳而锐利,帝王的气场下,般若有些心虚,她虽然一直不承认自己是玲珑,但她知道自己到底顶着玲珑的皮囊,真的无法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不是玲珑。 过了一会儿,皇帝缓缓道:“她怎么想不要紧,你只要知道她能为你所用就行。” 般若明白自己的否认是那样地苍白无力,皇帝心里只怕也是认定了自己是那个人。想到对面这个男子对自己的柔情与疼爱,只是因为自己是玲珑的原因,她的心里竟有一丝酸涩。 皇帝向她伸出手,般若迟疑了一下,将手放在她的手上,皇帝微微一用力将她拉入怀里,般若整个人坐在他的怀里。般若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密,微微僵着身子。皇帝细细地瞧她如画般的眉眼,手指从她的额角开始轻抚过她的脸庞,黝黑的眸子中情意澎湃浩荡,般若吃不消这样的眸光对接,装成不好意思地模样低下头,低眉敛目,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皇帝却不让她逃避,一只手捧起她的脸颊,“阿若,无论你是谁,只要你在这里,我真的很欢喜。” 欢喜你不经意间的那一点点眷恋,欢喜你一点点打开的心防,即使你不再记得我,但我依然欢喜你在我身边的一切一切。 皇帝靠过去,温柔地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吻住她玫瑰花瓣似的红唇。皇帝的舌尖寻隙而入,寻觅她的。忽听门外传来禀示晚膳已备好,般若错开头,忙提醒道:“皇上,晚膳……”含糊地话被皇帝追过来的唇吞噬掉,皇帝空着的另一只手却强势地搂着她的腰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腿上。 门外通禀的人也很识趣,听里面没有声音,不敢再回禀。皇帝嫌她不专心,吮吸着,轻啮着她的唇,追寻到她闪避的香舌,缠住它轻咬,这个吻既温柔又强势,绵长又纯粹。等到皇帝抵着她的头放开她的唇,般若的唇已红润地如细雨下的玫瑰那样娇艳欲滴了,都快要肿了。 如果可以,皇帝一点也不想吃晚饭,面前这道大餐似乎更合自己的胃口。只是皇帝不愿饿着她,看着般若气息不稳地样子,忍不住又亲了一下,才放开手,笑着拉起她道:“走吧,这会子想来你也饿了,先用了膳再说。” 出了门,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而且直到二人快用完晚膳,那雨也没有一点想停的样子。 般若打开窗,檐下的雨水汇成断断续续的雨帘, “怎么还在下雨?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停了。”一阵北风吹来,她不禁摸了摸胳膊,好冷。 “许久没下雨,下一场也好。”皇帝抬起头看了一眼,微微笑道。 “这倒是,空气也新鲜多了。”般若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 “别老站在窗口,吹了风不好。”皇帝嘱咐道。又盛了碗汤给她,“你一向气血不足,这是让厨房熬的补气的汤,再喝一点。” 般若乖乖地坐下来,慢慢地一口一口喝起来。这下着雨不知道皇帝是不是要留在洗泉宫。 用了晚膳后,般若亲自煮了茶消食,她有些恹恹的,所以话并不多。皇帝见她如此,便提议早些安置了。这正合般若的心意,昨夜皇帝奋战半夜的勇猛真的把她给累坏了,因早上睡迟了,下午时间短也不曾歇个午觉。这时候她的确有些困了。 没曾想,上了床之后,皇帝将她搂在怀里,一双手却没停着,她骨架子小,看着瘦摸上去却有肉,加上肌肤又软又滑,皇帝将她的身上摸了个遍,到后来才抚上她的挺翘,慢慢轻揉着顶端,她那一双绵软长得特别好,皇帝爱不释手,连连在她敏感之处点火,情潮涌来,般若即使想装睡这时也颤抖起来。皇帝细细的吻又从耳边吻了上来,般若终是忍不住低低□□出声。 听到她细碎而媚惑的声音,知道她也情动了,看她已准备地差不多,拉起她的寝衣,一个挺身从后面进入她温软的深处。慢慢地抽动起来。他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出奇不意地加快抽动,一会儿察觉她快到达高点了又忽然将速度放缓下来。般若被他弄得难耐,又想哭又想叫。皇帝越发亢奋,将她转了个身,两个人连接处有一阵奇异的麻痒,般若不由一个哆嗦。皇帝感受到她的收缩,不由轻轻“嘶”了一声,越发涨大了几分。般若感受到异处,忍不住要尖叫起来,只是想到外面都是伺候的人,便咬着唇强自压抑着。她黑色的长发如海藻一般铺在身下,身上却雪白细腻如玉石雕出来一般,这样的妖娆美妙,皇帝只觉目眩神迷,他俯下身体一边亲吻着她雪白的颈脖,一边在她的耳边诱供着,“你放心叫出来便是,外面下着雨,没人听得见。”皇帝将般若纤细的玉腿搁在肩上,一双大手掐着她的细腰又是一阵猛烈地进攻,皇帝一下重似一下,狠不得能将她揉入骨血,只想与她紧密些,再紧密些。 在细密的雨声中,屋子里面不时传出隐约而模糊的声音一直不曾停过,那外面伺候的宫女听着不由也红了脸。过了许久,里面传出声音要水。宫女将早就备好的热水送了进去,空气里到处都是欢爱过后特殊的味道,宫女不敢抬头,放下水便站在那里等待吩咐。 谁知皇帝挥手让她们下去,亲自用热水洗了布巾,般若挣扎着想要起来,被皇帝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帮自己擦净了身体。皇帝又将自己洗净了,上了床将般若搂在怀里,般若实在倦极了,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皇帝笑了笑,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睛。 般若起来的时候,皇帝已上朝去了。想到今日要去坤宁宫,般若不敢再睡,只得起来梳洗。轻枝服侍她穿了衣,见她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昨夜的动静她也知道,直闹到半夜。皇上如此看重主子,显见是将主子放在了心尖上了。 雨在半夜时分停了,早上起来,路上还半湿着。幸好她如今是嫔位的妃子,有御辇可坐,不需在寒风中走去坤宁宫了。 入了坤宁宫,轻枝扶着她下了轿。宫里的消息传得快,人人都知道皇帝连着两日召幸了颐嫔,几个早到的嫔妃都忙上来与她打招呼。般若也不是那种恃宠生娇之人,仍如以往一般对待。 般若进了殿,见张慧妃一个坐在上首,便上前与她请安。张慧妃穿一件雪青色绣芙蓉花的织锦长裙,头上一对镶宝石凤钗璀璨夺目,她因被皇帝斥责,一个多月都变相地关在宫中,气势大不如前。她有些意外般若主动上前打招呼,脸上虽不好看,倒也冷淡地颌了颌首。 般若并不以为杵,坐到平时自己的位置上,慢慢地喝茶。青秋与安宁两个联袂而来,般若见了她俩,笑着站起来打招呼,安宁上前与她说说笑笑,青秋立在一旁偶尔插一句话,但眼神中带着些探究的意味。 几个高丽的嫔妃也到了,般若如今圣眷正隆,比她位份低的嫔妃不得不向她行礼,只是面上都带着些不以为然的神情,倒是权嫔微笑着上前叫了声姐姐。般若本不在意这些细节,见权嫔有意攀谈便与她多说了几句话。 二人原就长得相像,如今立在一处,越发如姐妹一般,殿中的人瞧在眼里,各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皇后进来时正好也看到了这个画面,她微微一怔,打量了二人几眼,才坐了下去。众嫔妃都立起向她请安。 皇后命众上坐了,才笑道:“前些日子,本宫因身子不大好,不曾宣召众位妹妹。今日有几件喜事,特召了各位妹妹过来。第一件便是安王的婚事,钦天监已定好的日子。现在就是如何操办之事,虽说都有往年的旧例可依,但皇上说宫中许久没办过喜事,这次定要办得热闹些。本宫想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所以请各位妹妹集思广益,若有什么好点子尽管提出来。” 有机灵的嫔妃早知安王聘得是皇后的幼妹,笑道:“皇后娘娘宽厚,信得过妾身,妾身回去定当好好想一想,有什么新鲜点子禀报娘娘。” 又有人道:“只是我们都是些闺阁女子见识不多,只怕这样的事还得问问礼部的大人们。” 一时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起来,皇后是微笑着瞧了瞧众人,等议论声小了又道:“此是第一桩喜事。第二桩喜事就是颐嫔妹妹了。” 般若很意外,怎么说到了自己。 “颐嫔妹妹温良贤惠,深得皇上心意。所以晋颐嫔为贵嫔。” 殿中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响起众人的道贺声。这个消息对所有人都是意外,般若也有些措手不及,众人在道贺的同时都在打量与思索,这颐嫔虽然美貌,但怎么就以近三十岁的高龄脱颖而出,得了皇帝的青眼呢。 这后宫之中,除了徐皇后,嫔位以上封妃的只有张慧妃一个。而且这嫔位晋到贵嫔,虽然只是半级之别,还是与众多的嫔位妃嫔拉开了距离。 众人心情都不相同,只是有些是羡慕,有些是嫉妒,有些却是恨了。 朝霞因得了些风寒,有些鼻塞,便不曾跟着慧妃去坤宁宫觐见。她正吃了药,听说娘娘回来了,她忙去厨房嘱咐小丫头将慧妃要吃的甜汤准备起来。回到屋子,却见落霞板着个脸进来了。 “你怎么没在里面伺候着?”朝霞问道。 “娘娘说她想一个人呆一会儿。”落霞坐在床沿上,倒下去靠着垫子,眼瞅着屋顶上的梁木,长长出了口气。 朝霞奇道:“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脸子瞧了不成?” 落霞懊恼道:“我只是气不过?替咱们娘娘叫屈。” “娘娘怎么了?”朝霞关切道。 “你不知道啊,今日那颐嫔晋为贵嫔了。我就是不服气,咱们娘娘出身好,哪里是那个破落户家的颐嫔能比的。” 朝霞听到这个,不由摇头道:“颐嫔封了贵嫔,那也比不上娘娘,你有什么好气的?难道娘娘因为这个也恼了不成?” 落霞嘟着嘴道:“娘娘倒没说什么,我只是听说这几日皇上连着召幸颐嫔。可这一个月,皇上就没踏进咱们长春宫。娘娘心里可不好受了。” “我何尝不知道娘娘的心思。”朝霞叹了口气。她身为慧妃的贴身宫女,最是知道慧妃的心意。 落霞跟着也叹了声气。“咱们娘娘对皇上的一片真心,皇上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呀。” 朝霞劝道:“只是这些事就不是咱们做奴婢的人操心的了的。” 这主子的感情生活,哪里是两个丫头可以置喙的,二人除了叹气只能是一筹莫展。二人叹了一会儿气,朝霞道:“我去厨房瞧瞧甜汤可煮好了没有?” 落霞没精打采地点点头,朝霞出了门口,却见一个太监小跑着进来。 朝霞叫住他,“好端端的跑什么?怎么学得规矩。” 小太监气喘吁吁道:“朝霞姐姐,皇上,皇上往咱们宫里来了。” “真的吗?”朝霞抓住他道。 “这事小的怎么敢骗姐姐。”小太监笑道。 朝霞掉转头,忙进殿通报慧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