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落了下去,屋子里的龙凤红烛依然火红地燃烧着。 皇帝拿起宫女在案桌上备好的青玉酒杯,这酒杯很特别,由两只并连的圆筒形杯子组成,杯底有六个兽面组成,一面镂雕凤形,另一面凸雕双螭,却是一对的合卺酒杯。皇帝将其中一只递给般若,般若接过看那杯上一面刻着隶书,不由念道:“九陌祥烟合,千里瑞日月。愿君万年寿,长醉凤凰城。” 皇帝看着她灵动的脸庞,一向冰冷的脸也似解了冻一般,他在酒杯中斟上酒,递给般若,“这是我命人为今日特制的合卺酒杯,喝了合卺酒,你我便似此杯,如同一体。” 般若闻言红了脸,与皇帝面对面饮下合卺酒,皇帝将酒杯接过,提高声音唤人进来。不一会儿,几个宫女低着头捧着水盆毛巾等物进来,服侍二人净了面,才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皇帝牵起她的手,柔声道:“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也早些安置吧。” 喝了合卺酒,后面便是要行合卺礼了吗?皇帝拉着她的柔荑向里面走去,般若只能跟着皇帝的脚步进了内殿,只是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揪住了裙边。这就是要洞房花烛夜了吗? 到了床边,皇帝停下,他知道般若面薄,所以不想吓到她,便侧转身,柔声道:“娘子替为夫宽衣可好?” “是。” 皇帝长开双臂,高大的身形有种无形的压力,般若咽了一口口水,上前一步,帮他解开衣扣。皇帝考虑到般若一向怕寒,只怕她会着凉,所以命人将内殿的暖炉烧得很旺。般若穿着礼服层层叠叠,再加上心理紧张,她感觉自己热得已没法思考了。她不敢抬头,只将眼神局限在纽扣附近,便是如此,她也能感受到皇帝那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鼻息的热气在自己头顶盘旋。 一颗,两颗,侧面的衣扣有点紧,般若微侧着头靠过去,越接近皇帝的胸膛,皇帝身上混着龙涎香的男子气息越发浓烈,般若也越发紧张,再加上房间里点了些暖香,她好半天都没有解开那颗扣子,感觉额头连汗都要冒出来了。 皇帝也不催她,只看到她的脸越来越红,头也越垂越低。皇帝忽然起了顽心,伸出手,拔下她头上的发簪。般若只觉头上一松,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对上皇帝带着笑意的一双黑眼。般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与其说是瞪人,倒不如说更象是抛了个媚眼,软绵绵地全无力道。 般若深吸一口气,终于将那颗负隅顽抗的衣扣解开。脱下外面的衣裳,里面便是中衣了,皇帝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般若咬咬牙,自己又不是从来没见过男人的裸体,以前电视上看着得多了,有什么可怕的。她一边给自己打气,倒是镇定下来,解开他的衣带,往两边一拉,皇帝□□的上半身便显露了出来。 般若记得从前在故宫见过清朝皇帝的画像,一个个都是腆着大肚子的样子,所以印象里她认为皇帝的身材应该都差不多。但面前这个男人的身材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宽肩蜂腰,虽不象那种健美人士的身材那样夸张,但腹部妥妥的六块腹肌,只是更触目惊心的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竟有十几处。 “这些?”般若轻轻触碰了一下胸口那个伤疤,心中有些微微地抽痛。 “战场上刀枪无眼,受伤在所难免。”皇帝云淡风轻道。 只是那云淡风轻背后,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恶战。般若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忍不住又轻轻地碰了碰那旧伤疤。皇帝被她纤细的小手这样轻轻地摸了又摸,不由也深吸了口气。“现在轮到为夫的替娘子更衣了。” “啊!”般若这才反应过来,刚后退一步,却被皇帝一把捞住了纤腰。 “放心,为夫的衣裳脱得不错的。” 皇帝一边说一边解开般若的衣带,他果真脱得很快,青色的翟衣很快地被脱了下来,落在地上,接着是大红色的交领鞠衣飘落其上,再后来便是红领织金的緣襈裙。般若觉得自己就象一个洋葱,被人一层层地剥开外皮,眼看着便要脱光了,她忙揪住中单的领口道:“这个,我,我自己来好了。” 皇帝微微笑着摇头,“娘子是不相信为夫吗?” “不是。”般若摇头,找了个借口道:“我想自己慢慢脱。” “原来娘子想慢一点。”皇帝凑近她,一边轻轻拉开般若揪着领口的手,一边低声哄道:“娘子放心,娘子想慢,为夫一定会慢慢地帮你脱。” 他抬起头,“阿若,看着我。” 般若一双潋滟秋波抬眼看他,妩媚多情。 “我是谁?” “皇上。” “错了。”皇帝重重咬了一口她的肩膀,以示惩罚。 “夫君,夫君。”般若娇声嗔道。 皇帝这才满意。 等到般若醒来,只觉身子酸软不堪,腰都不似自己的了。想到昨夜的情景,她不禁羞红了脸。但身体倒是不觉粘腻,清爽舒服,想必是宫女进来服侍过了。只是想到那样淫靡的场面被人看在眼里,她觉得自己都无法出去见人了。 “娘娘,醒了吗?”一个宫女在帐外轻声问道。 “是的。”般若吓了一跳,自己的喉咙居然都哑了。她清了清嗓子,“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快到午时了。” 居然这么晚了。般若坐起来,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皇帝掀了帘子进来。 “你醒了?”却是皇帝听说她醒了便放下手上的事赶了过来。 般若想起身向皇帝请安,才发现自己衣不蔽体,刚想躲进被子里,却被皇帝抓了个正着。 “臣妾失仪。”般若捂着脸道。 皇帝失笑,抓住她的手道:“这怎么能算失仪,夫妻敦伦自是天经地义。” 般若看他一脸神清气爽的模样,自己去酸痛的要命,扁了扁嘴。皇帝许久以来的心愿得到满足,心情的确很好。今天在朝上和言悦色的模样,让阶下的臣工大感意外。 “是不是腰酸?” 何止是腰酸,那身上最隐密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但打死般若也不会说出口,只能委屈地点点头。皇帝也知昨天虽有节制,但也是略略要得狠了,失笑帮她揉着腰身,般若舒服地咪上眼,样子象极了洗泉宫中那靥足的小猫——将军。都说宠物象主人,皇帝觉得这主人有时也象她的宠物。 温馨的气氛让人迷醉,不知不觉般若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皇上为何对臣妾这样好?” 皇帝捏捏她的脸颊,“咱们拜过天地,已是夫妻。做丈夫的自然要对妻子好了。” 般若侧过头,男子狭长的凤眼中满是宠溺,若这个男子不是皇帝,自己也许真的就信了这句话。 皇帝忍不住亲了亲她绯红的脸,站起身来,“起来吧。想必你也饿了,我带你去用膳。”其实是温香软玉在手,再捏下去,他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用过午膳,皇帝命人送了般若回宫,才吩咐道:“摆驾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