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婵耳边一直有断断续续的哭声,哭的她头痛欲裂实在受不了了,难受的张口呵斥,“闭嘴,别哭了。”
哭声停顿,随后又是一阵慌乱的动静,带着哭腔的陌生女声在耳边响起,“姑娘,你醒了吗?你睁开眼看看奴婢啊。”
周婵皱眉,她不是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救了她吗?艰难的睁开眼,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塌前跪着的婢女也从未见过。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周婵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全身却酸痛无力,就像被重物碾压过一样。
云翠惊了惊,似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就在周婵准备再次发问时,她才慌慌张张的叫人,“快去请夫人和大夫来,姑娘醒过来了。”
“姑娘,你可算是醒过来了,那个张秀才就是个骗子,他明明已经定了亲,还来招惹姑娘你,老爷已经派人将他抓住关进了大牢,你以后可莫要再犯傻了。”婢女抹着眼泪,说着一些周婵完全听不明白的话。
“张秀才?”周婵想从婢女脸上看出什么,却叫她失望至极,婢女眼里满是担忧,并没有作假欺瞒她。
云翠听到自家姑娘醒来问的第一句就是张秀才,又忍不住落了泪,“姑娘,你可别再犯傻了,那张秀才哄骗你离家出走,将你推倒撞在石头上,险些命都没了,还夺了你的钱财跑路,老爷说了,这次绝不会轻饶了他。”
“桐儿,我的桐儿,你是要娘的命啊!那挨千刀的秀才有哪里好,你一个好好的官家小姐,要死要活的非嫁给他,你看看他把你祸害成了什么样!”憔悴的妇人被丫鬟们扶着进屋,恨铁不成钢的红着眼盯着周婵。
周婵觉得好不容易缓解的头疼又开始发作了,这个自称是她娘亲的妇人,虽然有几分面善,从前却未曾见过。
若是她没有猜错,妇人口中的桐儿正是她,周婵一时半会儿理不清头绪,只好逃避的转移话题,“我头疼。”
“能不疼吗,不疼不长记性,头上磕那样一个包,昏睡了十几日,若不是你爹带人及时赶到,只怕,只怕你这条命都搭上了。”林夫人又气又怒,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疼的眼泪止不住。
“娘,是女儿不好,女儿知道错了,让爹娘担心了。”周婵听着让人头疼的哭声沉默片刻,有些不习惯的开口喊娘。
林夫人心里难受着,想着女儿做的糊涂事,不免生了些怨气,哭道:“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吗?旁人几句甜言蜜语就说动你离家出走了?我平时就是这样教养你的吗?你如今名声尽毁,以后可怎么办啊!”
周婵沉默,她大概明白她现下的处境,说好听了是离家出走,说难听了就是与人私奔未遂,还差点被人谋财害命。
看到女儿沉默不语,林夫人又开始忍不住心疼,她也晓得女儿这回是真的被伤到了,于是缓了缓语气,“那张秀才若真是个有才的便罢了,娘大不了就是给你多陪一些嫁妆,你爹当初亲自考过他的学问,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这才阻止你与他来往,你却闹了这一出,你爹这回是真的气狠了。”
“女儿知错,以后定不会再犯糊涂了,娘,我头疼的紧。”周婵态度诚恳的认错,她如今脑子里还混乱着,怕说多错多,只能阻止林夫人继续说下去。
“大夫来了没,让他赶紧进来给姑娘看看。”林夫人一听女儿难受的嚷嚷头疼,也顾不上继续说教,催促着下人们请大夫。
林知州府上的大姑娘昏迷不醒,府里自然是请了大夫,就住在外院,大姑娘一醒,院里的婢女就去请了,这会儿正好赶着进了屋。
“小姐现下已经无大碍了,按照这个药方再喝上几日便可。”大夫把了脉,重新开了药方。
林夫人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问:“我女儿这头疼的毛病不要紧吧?”
“夫人放心,小姐伤了头,头疼的情况只需静养些时日便可。”
送走了大夫,林夫人本想再说她几句,又想到大夫的话,只好先憋了回去,等女儿好了再说。
周婵耳边终于清静下来,好一会儿头疼之症才缓和,喝了药又睡了一觉。
距离那日醒来时,已有三日,周婵看着镜子中和记忆中没甚差别的容貌,心神一阵恍惚,若是穿上宫装,依旧是记忆中那个自己,周婵很是怀疑,这天底下真的有长的如此相似的人吗?
她如今的身份是蜀州知州林方舟的嫡女林桐,她的母亲姓周,是上京周氏出了五服的旁支,这也许就是两人长相相似的缘由吧!
现下是安元元年四月初,宫中太后追随先帝而去的消息早已传遍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