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芹空咽几下,咬咬唇,抬头盯着宋延,目光一眨不眨,不答反问:“都是汉玉锻造,现在那块镇魂玉对灵儿来说,应该和之前那块没有区别,是不是?”
炭盆中发出噼啪两声炭火爆响。
外头起风了,将窗棂吹得轻晃。
宋延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见她倒抽一口气,思量片刻,又掀起眼帘,无限感慨:“好久没见到灵儿的灵鸢了,如果我们能在年前赶回到京城,我想,今年,我们大家一块守岁,一块过年……”
“好。”她不说,宋延也不会追问不休。
“宋延。”她好奇地坐直身子,不想将那噩梦形容出来,按下心头烦闷,转而问他,“往年你守岁吗?你和灵儿他们过年都吃些什么?”
“与往常无异。”
他面色平静地回答。
江芹一噎,说不上话。
平日清粥小菜,过年也是这样?!不愧是一心修道的修门中人,确确实实不贪口腹之欲。也好,她心中忽然有个主意,生辰送他什么,总算想出个绝佳的答案。
第二天,江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窗外晃晃亮光透进客房。
她掀起温暖的被褥,趿上绣鞋,披衣下床,到窗前推开一看,天空雪花纷飞,对面屋檐上积了厚厚一层雪。
天上铅云低垂,那抹亮光不是辰光,而是透进房里的雪光。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
她扫视屋内,定睛细看,炭盆里的炭火似乎添过,桌上多出两碟糕点。
昨晚说着说着,自己何时睡下的,宋延何时离开的她都不知道。只觉得被褥松软,屋内暖烘烘,勾人发困,睡饱觉后,精神许多。
换过一身衣裳,简单梳洗罢,江芹惦记她的“白糖糕”,出门直奔马厩。
等到马厩,宋延居然早就来了,手里握着一捆马草,不止喂“白糖糕”,还喂旁边几匹老马。
在他面前,这些马出奇地乖顺,张嘴吃草,不抢不斗,看得看马小二是啧啧称奇。
天寒地冻,连日下雪。
好不容易晴了一日,又下。
看马小二将双手笼在袖子里,缩在角落烤火,见江芹来了,乐呵呵地站起来,满脸堆笑:“要是人人都像道长与小江姑娘这样,我倒清闲咯。”
江芹被逗笑了。
宋延挺住身板,大手舒张,拍着马颈,纷飞大雪中回头,四目相对上的那一刻,受她笑容所感,嘴角微扬。
“醒了?”
他嗓音温和,像雪花一样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