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白只是尝了一点而已,但此刻还是觉得头痛欲裂,四肢都像要炸开一般。
痛感减轻后,他又觉得花香果香泥土的味道都格外清晰,清欢的声音也极度刺耳,浑身上下燥热无比。
言若白的脑海中渐渐出现幻觉,一会儿仿佛置身在无边的苦寒之地里,一会儿仿佛置身在地狱的鬼魅罗刹之间。
他渐渐无法控制自己,双手抱着头,不停在地上打滚儿。
清欢急了,知道他必定是嗅了那地冰的药粉,便上前轻轻抱住他,用极轻的声音安抚道:“言素… 言素… 没事的… 没事的… 不怕,不怕… 我陪着你,不要怕… 不要怕…”
言若白的触感也被放大了许多,他察觉到自己靠在软软的东西上面,还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气,顿觉舒适,情绪便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他闭着双眼,浑身散着虚汗,紧紧的抱着清欢大口大口的吸气换气。
清欢第一次见到这样无助的言若白,心中又怕又担忧。
她轻轻的将言若白扶到自己腿上靠着,用指腹轻轻按摩他头部的穴位。
约一盏茶的时间,药劲儿彻底散了,言若白也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清欢的怀里,便觉得有些尴尬,红着脸一把推开清欢:“你干什么!”
清欢无语:“喂,言若白言大人,您刚刚那个样子很恐怖的,如果我不拦着你,你恐怕会去撞墙啊!我是在救你懂不懂。”
言若白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
清欢发现他脸红红的,便打趣道:“大人,我又没怎么样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言若白赶紧别过脸,分辨道:“药力作用,热的。”
清欢转了转眼珠,扑哧一下笑出来:“热的?大人你莫不是… 害羞了?莫不是你这把年纪了还没碰过女子?”
言若白脸更红了,怒斥道:“你还知道你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清欢耸耸肩:“事急从权嘛,您的命比这些虚名重要啊。再说,我又不会让你负责任,你一个男子怕什么?”
言若白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说不出哪里难受,便冷冷道:“总之就是不妥,以后不许和别的男子这样了。”
清欢点点头:“这都是小事,不如大人我们还是先聊聊这个药吧,你方才可是找到了地冰残渣么?那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言若白面色一沉,说道:“这药确实十分厉害,我只试了这么一点便这样凶狠。且只要不需入口,只需吸入丝缕便会致幻。恐怕真是有人提前给袁府的人下了这药,再装神弄鬼。”
外面风大,卷进来些许微雨。
清欢沉思了片刻,道:“大人,最近春雨连绵。我记得袁府灭门那晚,夜里曾下过一个时辰的雷雨,电闪雷鸣的特别可怕。”
言若白问道:“你是觉得,有人利用打雷行事?”
清欢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确实这样想。可光是打雷和地冰,即使有人装神弄鬼,也不至于吓死这许多人吧…”
袁府大门前的地上还散着几个白色灯笼没收,那几个灯笼映入眼帘,言若白觉得格外刺眼。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若是…他们真见到鬼呢?”
清欢一点即通,马上答道:“大人是说失踪的袁老爷尸体?”
言若白点点头,清欢恍然大悟:
“此前我一直怀疑,袁夫人带人将袁老爷尸体抢回,是因为尸体上隐藏着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竟没想到,原来她急着将尸体带回,竟是因为,这尸体才是她下一次犯案的凶器。”
言若白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这丫头不止与他脾气相投,就连一起办案也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清欢没有发现言若白眼神中渐渐有光亮起,只是陷在案情里沉思。
她自顾自的呢喃道:“可是,这袁府丝毫没有做过白事的痕迹,难道那些下人竟是与袁夫人合谋么?可若真是合谋,那袁夫人也没必要要杀了这些下人了…”
言若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多思无益,去袁府周围打听看看。”
他们二人出了袁府,看守的锦衣卫立刻将门锁起,化成一堵石像站在门口。
清欢向附近的邻居打听到,袁府后街右拐有一个卖纸钱的铺子,周围人家操办丧事多半都去那铺子买纸扎,于是二人便道了谢,赶着去了那纸钱铺子。
铺子里有一老师傅正在扎纸人,清欢走上前说道:
“师傅,我是前街袁府老爷的外甥,这位是我兄长。我和兄长二人近日方从老家过来,本想投靠舅舅,可刚才发现袁府竟已被查封了。我问了袁府看守官差,他们说袁府人都死没了,还赶我们走。您知道这怎么回事吗?”
那老师傅看着精瘦精瘦的,中气却十足,他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