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这事可吓人了,这袁老爷一家可当真都死啦!听说啊,是这袁府的夫人杀了袁府一家上下十几口,连府里两个小孩子都没放过,真是最毒妇人心呐。”
清欢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故意哑了哑声音,又问道:“师傅,那您知道袁老爷葬哪了吗?我想去给舅舅上柱香,好歹烧点纸钱。”
言若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小丫头还挺会演戏,谎话随口就来,脸不红不臊的。
那师傅一听说要烧纸钱,连忙道:“知道知道,这袁老爷过世的第二天呐,袁府就急急忙忙买了口棺材,下人们一起抬了去城郊葬了。”
言若白轻咳了咳,问道:“请问师傅,袁老爷,我...我舅舅他葬在哪里?”
老师傅刻意绕到纸钱堆边上,说道:“就南城门外五里多,葛家村附近。袁府定了许多纸钱,还是我往坟地给送的。”
清欢强挤了两滴泪出来,故作抽泣的样子,向那纸钱师傅说:
“师傅,我跟您多买点纸钱,再给您二两银子,能不能烦请您带我们兄弟去舅舅坟上看看?舅舅就这么去了…若不给舅舅磕个头,我们兄弟二人无颜回去见娘了…”
老师傅一听给二两银子,立刻放下手中活计,装了半框纸钱,关了铺面,带他们二人往葛家村而去。
天下着微雨,城外的空气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闻起来格外清新。
有人带路,言若白和清欢很快便找到了袁立的坟。
言若白垂着眸略扫了一眼,这坟还真是凄凉。堂堂一个工部左侍郎,竟只在树林里随便挖个坑就埋了,连石碑都没有,只一块木板上写着四个歪七扭八的字:“袁立之墓”
还真真是草草了事。
老师傅将装纸钱的筐子放下,搓了搓手,静静地站在一旁。
清欢回过身,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递给那老师傅,说道:“师傅,您看这日头也不早了,不如您先回吧,我们兄弟二人还要吊唁一番。”
老师傅双手接过银子,用牙咬了咬,立刻喜笑颜开的回城去了。
见老师傅的背影远远的化成了一个黑点,清欢才说道:“大人,我去附近葛家村买把锹,您在这儿守着墓。”
言若白点点头,清欢立刻赶去了不远处的葛家村。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果然带了两把锹回来,二人一起合力将坟起了。
挖地三尺,空空如也,一座空坟。
清欢皱着眉头问道:“大人,和我们想的一样,是座空坟。我料想,袁夫人必是在将尸体下葬之后,又悄悄将尸首挖了出来。只是… 我有些怀疑,袁夫人到底是如何利用尸体装神弄鬼的呢?”
她还是嫩了点,言若白淡然说道:“她有帮手。”
清欢微蹙着眉,点点头道:“也对,不然她若是自己出了袁府,亲自去城外开坟,一定会被下人发现的。”
言若白正在脑中推演着灭门手法,又听到她问:“大人,会不会是有人用赶尸之术操纵尸体?”
言若白淡淡道:“赶尸之事只是传说,从未有人亲眼目睹。不可当真。”
清欢觉得胸闷,好不容易查到一点线索,现在又没有头绪了。
不知不觉间,天已全黑了,林子深处不知是风声还是什么,发出一阵阵呜呜咽咽的声音。
清欢悄悄的走到言若白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柔声说道:“大人,不如我们今日先回吧…”
言若白第一次听到她音色这样柔软的讲话,便饶有意味的笑问道:“怎么,你怕鬼?”
远处又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飘来,清欢猛的抱住他的手臂,哆哆嗦嗦的说道:“大人,我们回去吧…我不是怕鬼,我…我怕黑…”
言若白垂眸看了看,见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胳膊,便偷偷的笑了笑。
清欢又催促道:“大人,走吧走吧,我怕黑”
见她面色紧张的可怜,言若白也不忍逗她了,甚至心情还有些舒畅。于是回程路上,他便大方地由着她这样抓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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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有些深了,言若白带着一身雨气刚回北镇府司,秋风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神色焦急的问道:
“大人,您这去哪了,让我好找!”
言若白摘下身上满是潮气的披风,递给秋风,问道:“何事?”
秋风低下头,小声的嘀咕道:“大人,昭狱的来人说… 毛成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