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辰的拳头紧了又紧,果然君心难测,炀帝的疯狂已经不再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见他有所动摇,炀帝至帝阶而下,行到萧靖辰面前步步紧逼道:“至于你和靖铭以后会怎样,朕为了顾全大局,牺牲一两个儿子,又能怎样!”
见萧靖辰脸色渐暗,炀帝嘲笑道:“寻一良地种花?你到时连安身之地都难寻,你要去何处种花?”
炀帝再次回到帝阶,厉声道:“萧靖辰,你生来为我大澧君王之材,除了这大兴宫,你哪里都去不了!”
“辰王萧靖辰接旨,顾家军兵变已成定局,朕命你即刻带兵围剿,不得有误!”
萧靖辰头上的青筋隐约暴起,忍了又忍,他对上炀帝那双凌厉的眼神,冷冽道:“儿臣到要看看,儿臣不接旨,这大兴宫谁还敢接旨!”
炀帝被他震撼得愣了又愣,他仔细的瞧着面前的男子,又想起煜王逼宫的那日,那日的煜王全是焦急与暴躁。而眼前的男子,却是一脸的平静和胜券在握。
炀帝默默的环顾四周,他们这般吵闹都没有惊动其他人,这大兴宫,恐怕再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大兴宫了吧!
炀帝神色复杂的笑了片刻,又默默转身向龙椅走去,他蹒跚的坐上龙椅,心平气和的笑道:“朕心意已决,你也不用这么快回复朕,你回去好好考虑两日,再来回朕。可能你哪日回心转意,突然明白了朕的良苦用心呢!”
萧靖辰现在才明白,与这位老谋深算的帝王比起来,他确实还稚嫩了些,他心烦的转身道:“陛下身体有恙,这几日闭门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扰!”
“诺。”
望着萧靖辰头也不回的身影,炀帝疲惫的叨念道:“你说的对,朕一生都活在顾纤裴的阴影里,朕知道时日不多,但朕不能看着朕走了之后,朕的后人也要活在这样的恐惧里!朕不求你明白朕的苦心,朕只愿交一个完完整整的大澧在你手中,让你毫无后顾之忧的登上帝位!咳咳咳……只有这样,朕才能走的安心,朕才能虽死犹荣……”
萧靖辰刚出御书房,郑贺便追上来与他并排问道:“怎样了,殿下还好吧?”
萧靖辰停下脚步,又平息了好一会,沉声吩咐道:“这几日注意大兴宫的流动,特别是进出关口,定要守好了!”
郑贺神色一震,又拱手道:“诺,郑贺领命。”
“薛齐秉呢,带他来见本王,本王有话要问。”
郑贺拱手道:“正要与殿下说此事,薛齐秉已经不见了!”
萧靖辰蹙眉道:“何事的事?”
“不知,臣与殿下回大兴宫时,此人便销声匿迹了。”
萧靖辰一声冷笑,道:“没想到我们这位陛下如今还有这样手眼通天的好本事!”
以炀帝那样的心性,他刚才对自己的那番威胁,他可能真的做得出来!
沉思片刻,萧靖辰又沉声吩咐道:“派人守住冀州通往大澧的关口,牢狱中的侍卫加强两倍,好好看着煜王,明王府也要派人加强保护,以保明王殿下的安全,别在出什么乱子了!”
“诺。”
萧靖辰负手朝天边望去,大团大团的火烧云将天边印染得通红,那些奇形怪状的云团张牙舞爪的似乎在咆哮一般,看得他更紧的皱起了眉头。
长安昨晚睡得还甚安稳,萧靖辰老早就派人来通知他不回王府,她心里虽然有意见,但像辰王殿下那般忙得日理万机,她也不好太使小性子。
只是第二日醒来,听丫头们抱怨不能出府门,她甚感蹊跷,又抬头问道:“明王妃今日可有来过?”
丫头们摇摇头,秋灵忿忿不平道:“冷颜说将军府从今日开始闭门谢客,连接生的产婆宋妈妈和奶娘胡氏从昨夜就住进了府里,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长安心中更惊讶,疑惑道:“原来定的产婆不是宫里的商嬷嬷么,怎么突然换了产婆?”
“听说商嬷嬷突然有事来不了,这位宋妈妈是殿下亲自寻来的,王妃放心便好。”
长安点点头,又问:“殿下可回过府?”
丫头们再次迷茫的摇摇头,长安再也坐不住,便差人叫了冷颜来问话。
不等冷颜靠近,长安便急急问道:“将军府为何突然闭门谢客,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冷颜拱手道:“湖州那边流入了很多难民,其中有不少流匪和暴民参在其中,他们已经多处伤人。为了王妃的安全,殿下说这样闭门谢客是最安全的办法。”
不等长安发问,冷颜又补充道:“将军府和明王府属下都有去通知,还请王妃放心,现在不走动,便能减少伤害,还望王妃理解。”
见冷颜说的滴水不漏,长安也不再起疑,又问道:“那殿下呢,殿下昨夜一夜未回府,可是因为此事?”
“是,殿下与几位大人整夜想着解决办法,不过殿下今早派人来过话,说今日一定回府。”
长安点点头,又吩咐道:“你去吧,也注意一点安全。”
“诺,谢王妃关心。”
长安看着天边甚是湛蓝的天空,感受到腹部的胎动,她伸手抚向腹部,笑道:“你要乖哦,父皇等会便能回来,你若是欺负母妃,母妃是要告状的!”
那孩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在她的肚子里蜷缩在一起,将她的肚子顶得高高的,她心里欢喜不已,抚摸着腹部,更加心情舒畅的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