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忽略的廉朔立刻道:“饿死我了。”
司玄一笑,扬鞭道:“走,回去吃平疆给咱们做的饭。”
到了营地刘平疆果然做好了饭菜,随后不久,沈鼎也回了来,奉城驻军在城内,终于不用睡帐篷,书房里,行军图和沙盘已经放好。
“打探了一圈。”沈鼎面无表情道,“他们也已经扎营,我回村庄附近看了,村子旁边的桥附近的土被翻过。”
司玄道:“桥旁边的东西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沈鼎回道。
裴溟放下筷子,捧起一杯茶,看向司玄:“大帅意欲如何?主动出击?”
“不外乎请君入瓮和上屋抽梯。”司玄笑道,“你说我们没日没夜地赶路,不就是为了快一步么?”
他停了停:“况且突厥人之所以不直接攻击奉城关,也是为了等我来,他们可是恨我恨到骨子里,日日夜夜恨不得将我五马分尸呢。盛情难却,我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份恨意……名副其实。”
裴溟眨了眨眼:“大帅做什么都对。大帅,参夏知勇的密信还需要我起草么?”
司玄道:“那就多谢暮潇了。”
裴溟写完那封密信后,又给司玄点了助眠熏香,司玄换下外衣,见他忙活,便笑道:“我睡的不错,暮潇不必如此操心。”
“你思虑过重。”裴溟将香炉盖好,“夜间多梦吧,好好睡罢。”
裴溟说完话就溜了,司玄盯着那香炉许久,最后他笑了笑,翻身上床,背对着那香炉安静睡了
裴溟回到自己房中,冷不丁从一边窜出个人,裴溟眼睛都没眨:“慕炤,干什么?”
“司景为什么要你跟来?”慕炤的眼睛在夜里微微发光,像是狼一样,“他不是一直很放心他这个弟弟么?”
“因为他想传位给司玄。”裴溟也不瞒他,“你是来帮司玄打仗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安定天下,但是同时这一仗若是打得漂亮,就是又立战功,封为皇太弟就再无阻碍。而我,就是个考官,给他各方面打分的。”
慕炤扯了扯嘴角:“他不过继个太子,要传位给弟弟?”
“楚篱。”裴溟忽然叫他本名,“是你招惹了陛下,如今问我他为什么不过继个宗族?”
慕炤冷笑一声:“怎么你们口中他永远情深似海,偏偏我看不出呢?”
“你瞎。”裴溟开门,随手一甩,将慕炤拒之门外,“好好睡个觉吧,突厥人这几日说不定就要开战了。”
慕炤站在门外不言,过了一阵,裴溟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
第二天慕炤不见了,司玄一边喝着清淡小粥一边轻描淡写道:“派他出去做些事情。”
裴溟心里猜了个大概,也就没问。
突厥人想在昱军离开奉城时炸桥,伤人且断后路,则必然有人要埋伏在桥附近,慕炤想必就是去反埋伏。
裴溟咬着筷子,觉得突厥还真是不要命,非要和司玄对上。他正琢磨着,却感觉嘴里的筷子被人用柔和却不容置疑的力量抽走,裴溟一抬头,司玄正拿着自己的筷子,轻轻放在桌子上:“不安全,吃饱了么?”
裴溟揉了一把靠在自己腿边的大黄的头:“吃饱了。”
“那我们——”司玄话刚说一半,便有小兵来报:“大帅,夏将军求见。”
“哟。”裴溟挑挑眉,递给司玄一盏茶,“倒挺勤快的。”
司玄也看不出怒气:“请他进来。”
夏知勇刚一进来,裴溟就察觉到了不对。昨天这位守将大人还畏畏缩缩小心讨好,今日一见,居然昂首挺胸,甚至连裴溟也是瞥了一眼。
“殿下。”夏知勇又喊起司玄殿下,“不知殿下有何破敌之法啊?”
司玄笑了笑:“夏将军今日怎么有闲情关心军务了?”
“我乃奉城守将,自然要护好这一城百姓。”夏知勇摸了摸自己肚皮,“殿下昨日怒叱本将,本将倒也看在您身份尊贵,也是认了。可这破敌之法若是久久不出,怕丢的是您的面子。”
裴溟忽然道:“怎么,今日奉城来夏将军的贵人了?底气倒是足。”
“夏将军是先皇太后的族弟,底气一直很足。”司玄垂眸笑道,“虽说先皇太后已随父皇而去多年,但是夏家也还是喜欢拿她老人家出来撑场面。来者必然和夏家有些关系。”
“真聪明。”门外忽然想起一道声音,“是本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