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学会了刺绣?”沉默的吃过晚膳后,萧易寒忍不住打破沉默,本以为她依旧会沉默以对,不曾想她却平淡的开口道,“闲来无事便跟着如心闹着玩儿了” “能不能给我也绣一个香囊。”萧易寒紧张的开口。 花茑萝诧异的盯着他,蓦然间忍不住笑道,“好。” 见到她笑,萧易寒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自那日之后两个人便如同以前一样相处,似乎从前种种从来未曾发生,萧易寒依旧每日睡在地铺上,花茑萝也并未出言驱赶他。可是每当她觉得幸福就要触及时,总会有一个雷炸的她头昏脑胀失了心神。 一日如心陪着她在湖边看着不断跃起的小鱼儿嬉戏,不期然的遇到了风暮雪和她的侍女心妍。 “呦,妹妹也在此啊?”风暮雪一袭黄色纱裙,配一条翠色长带,手拿圆扇,慢慢的走近花茑萝,“按说妹妹先进的府,可是我比你大,我就厚着脸皮以姐姐自居了,妹妹莫要见怪啊。” “公主,瞧您说的,您和灵月公主平起平坐不分尊卑,灵月公主怎会怪你呢?”心妍娇笑着开口。 花茑萝微微一笑道,“姐姐请坐吧。” 一旁的如心却是面色不善的看着她们主仆二人。心妍哎呀一声道,“公主,您爱吃的酸梅,奴婢忘了准备了,要是奴婢去拿就没人照料你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花茑萝眉一皱,依旧忍着吩咐如心道,“你去拿吧,顺道帮我那些芙蓉酥来。”如心不甘的跺脚,急匆匆的起身,走至风暮雪身边故意不注意的撞了她一下,风暮雪蓦然间大叫一声跌入湖里,大叫“救命”。 花茑萝也慌了,迅速的喊来人下去救人。如心更是吓得面色惨白的跪在那里道,“公主,女婢只是轻轻碰了南朝公主,力道根本不足以让她跌落下去。” “啪”心妍一巴掌打向如心,如心的脸顿时肿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家主子故意跳下去的吗?” 花茑萝瞪向心妍,心妍蓦然一惊,风暮雪被人救了起来,面色苍白。萧易寒匆忙赶来,抱起她回到了南院。花茑萝紧跟着走了过去。 几个大夫一番忙碌之后风暮雪慢慢转醒,泫然欲泣的抱住萧易寒。 “丞相大人,夫人暂无大碍,腹中的胎儿也无恙,只不过,夫人受了惊吓需要好好调养,有了身孕的人身子比常人要虚,应该好生照料着。” 花茑萝的脑袋轰然间似是要炸开,一片空白,连大夫何时离去都不知道。 “寒,你要为我做主啊,一个小小的奴婢都敢伤害臣妾和腹中麟儿,臣妾在这北朝该如何自处啊?”几滴美人泪落下颇为惹人怜。 萧易寒看向花茑萝和吓傻了的如心,慢慢站起身走至如心身边,花茑萝猛然间瞪大眼睛将如心护在身后,“是我指使的,一切与如心无关。丞相大人不必顾忌我的身份,可以随意处置。” “公主。”如心惊叫道,“大人,奴婢确实没有将夫人推向湖中,奴婢只是轻轻碰触了下夫人,真的不是奴婢。” “你家主子都承认了,你还狡辩什么,哼,我们主仆二人来到这里可不是要被你们欺侮的,纵然是皇上也得给我们公主个说法。”心妍咄咄逼人的喊道。 花茑萝此刻脑子一片空白,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大夫那句“腹中的胎儿也无恙”。她越过萧易寒看向风暮雪勉励笑道,“不知道怎样姐姐才能解气?” 风暮雪面色委屈的看向萧易寒道,“妾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需妹妹认了错,姐姐也就不再追究便是。” 花茑萝笑道,“这有何难?”,慢慢的屈膝跪下,“请姐姐原谅妹妹的无理。”萧易寒蓦然间眼神冰冷起来。 花茑萝微笑着拉起如心转身离开。 “公主,公主,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的错。”北院内如心不停的自责,看着花茑萝汹涌而出的泪意愧疚不已。 花茑萝慢慢扶起她道,“傻丫头,她根本就是故意跳进去的,她在南方长大,南方多河流湖泊,她相当于在水中长大即使无人救她她也不会淹死,这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一场想让我难堪的戏而已。”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下跪赔罪?”似乎略带些怒意的声音传来,门被一脚踢开。花茑萝看着面色不善的萧易寒扯起了嘴角,一向温文尔雅的他还是第一次这般失控,怕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吧。 “那我该如何,你又该如何?”花茑萝摸了摸脸上的泪看着他道。 “你以为我会为了她而青红不分而处置如心吗,所以你才会出头揽罪。”萧易寒坐在另一旁的椅子上道。 花茑萝再也控制不住心内叫嚣着的情感,拿起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踢翻桌子,扫到一旁的花瓶,疯狂的大喊着,萧易寒冷眼看着疯狂的花茑萝眼底慢慢涌现出一抹痛意。 花茑萝痛苦的跪倒在地,“你能如何,没有证据的事,自是随她们主仆二人说,就算父皇在也不能包庇我,那也是你的女人,还有你的孩子不是吗?你此刻不是该在那里温颜安慰吗,来我这里做什么,哈哈,我本就不是你的人,不是吗?我们两个人本就有名无实。呜……我贪心了是我贪心了,是我傻的以为只要我够好,只要我做的够好,你会慢慢喜欢上我,我错了,我错了。如果我认错就能给你跟父皇解决一大难题,那又有什么?下跪而已,又不是掉脑袋。既然她想,我就如她所愿,出去,出去。”花茑萝吼向萧易寒。 萧易寒蹲下身想要抱住她却被她躲开,“走,我求你,走好不好,走吧。”花茑萝泣不成声的哭道。 萧易寒紧闭了双眼转身离开。 这世间有太多的有情遇到无情,花茑萝的心里再也无法坦然的看着萧易寒与风暮雪你侬我侬,她知道是时候离开了。如果再留在这里一天她一定会发疯,曾经以为只要默默守候就已足够,可是人都是贪心的,得到一点就想得到更多。她做不到,做不到无欲无求的跟在他身边。 一连几天闭门不出,花茑萝慢慢的将自己的心深深的埋藏了起来。 一日如心一如往常一样敲门,却久久无人回应,当她打开门却看到房间内空无一人,顿时急的四处寻找起来,一脸失望的又折回房间却看到房间内一张纸条和一封信 纸条上写着:如心,帮我转告父皇母后还有哥哥,萝儿突然间想去外面看看外面的风光,请原谅萝儿的任性,萝儿会回来看你们的。 还有,如心,相府的一切不要让母后知道,家里的事不要牵扯得太过复杂。 如心流着泪走到萧易寒的书房门口,却被侍卫拦住,“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去。” “你们,我要见丞相,我有要事。”如心气急吼道。 “丞相有令,请姑娘赎罪。”侍卫丝毫不买账的说道。 萧易寒听到外面的争吵慢慢揉了揉额头,走了出去,“何事?” “丞相,……”侍卫还未开口,如心便哭诉道,“丞相,我家公主走了,你快去把他找回来吧。她一个人可怎么办啊,公主心高气傲,若不是丞相亲自去找她,恐怕她是不会自己回来的,丞相,奴婢求你,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公主的性情绝不屑于做那样卑鄙的事的。” 萧易寒扶起如心道,“我知道了,你暂先回宫去吧,皇后在宫里一直为她留着她的寝殿,你暂时先留在那里吧。” “奴婢知道,丞相是怕南朝公主刁难奴婢,可是奴婢想在这里等公主回来,奴婢不怕。”如心满脸泪花的说道。 “好。传令下去,北院除了我不准任何人擅自出入。”萧易寒笑看向如心道。 “是” “这是公主留给丞相的信。公主说相府的事不让奴婢告诉皇后娘娘,公主想是怕皇后娘娘为难丞相大人,所以如果我搬回宫,皇后一定会问的,奴婢不善于撒谎,万一有付公主所托,伤害了丞相大人,奴婢就对不起主子。奴婢是公主所救,公主待奴婢想亲姐妹一般,奴婢知道,在公主的心里丞相大人比她的命还重要,所以丞相放心奴婢也会替公主守护好丞相的。奴婢告退。”如心泪眼婆娑的转身离开。 萧易寒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走进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