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 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莫名的依恋着,那日看到你冰冷的眼光只有看向那绿衣女子时才会柔和起来,我当时只是无端的气愤着,我甚至想让那狼群将她撕得粉碎,看,我也是这般的残忍无情。来到北朝皇宫,我竟然莫名的兴奋,不是因为拥有的荣华富贵,而是我可以有更多的机会见到你。那日的紫衣男子说,你就是闻名天下的少年丞相,我突然间觉得很骄傲,其实后来想想觉得自己真傻,你与我既不是朋友也不是亲人,我有何资格为你骄傲。 在北朝皇宫的这三年我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只是远远的看着你,只要远远的看见我就会兴奋的一夜无眠。当你说要娶我时,我突然间觉得铁树真的是会开花的,可是知晓了真相我却只想逃开。慢慢的我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能陪在你身边也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幸福,我该满足了。我努力的搜罗着各式各样的笑话,只是为了逗你开心一笑,因为我感受的到你温和面具下的心是那么的哀伤。 我不敢求你告诉我你的过去,只是想在你不经意流露出伤感的时候能陪在你身边,替你抚平你皱起的眉头。好几次都想求你让我与你分担你心里的痛心里的伤,可是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无论如何我还是感谢老天爷让我有机会陪伴在你身边。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与你相依相伴,我甚至幻想着有朝一日我能打动你,能彻彻底底的拥有你,而不是只做你有名无实的妻子。 为何每一次当我觉得幸福来了的时候,紧接着就是彻骨的痛。你娶了南朝的公主,我伤心难过许久,可是后来,你还是一如往常一样对我笑,关心我,在乎我。我自我安慰的想到,其实你真爱的是夕颜,她只不过是与我一样可怜的人,有时候想想也会发笑,我们两个公主也许都是你有名无实的妻子。因此对她平添了几分同情。 可是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我再也不能想以前一样自欺欺人,我仿佛被人紧紧的扼住了喉咙,痛得无法呼吸,仿佛我才是那个溺水的人,我急需要抓住一块浮木,可是我挣扎着却是什么也抓不住。我就那么沉到湖底,冰冷刺骨的湖水似乎瞬间淹没了我。 萧易寒,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面具三千,究竟哪一副面孔才是真正的你。既然你可以与南朝的公主虚与委蛇,为何,为何不能骗骗我,难道我真的如此不堪,真的不配为你萧易寒的妻子。 我低下我一向高傲的心向她下跪,是为了让自己彻底的痛醒,你不是我的了,我再也得不到你了。 我突然间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懦弱和不堪,我竟然只想一个人逃得远远的,我不知道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可是,我不能不走,我怕自己会发疯,我真的很怕自己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我小时候看到一些书里讲述后宫的妃子手段怎样怎样的卑劣,我那时极为不屑,甚至还嘲笑她们怎可为了一个眼里没有自己的人而扭曲自己的灵魂,可是此刻,我却突然明白,爱似乎从来都没有任何理由,因为太爱,所以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得到,哪怕只是躯壳。我怕有一天会变成连自己都厌恶的人,我更怕从你眼里看到一丝的不屑。我只能离开了。对不起,留下一个烂摊子给你。但既然你是闻名朝野内外的少年丞相,想来也应该能够应付,珍重,勿念。 萧易寒将信紧紧我握住,低叹一声,萝儿,对不起,你所求的我终是给不起你。 花茑萝跟着花松一路向南,花松似乎有意要将她带往一个地方。花茑萝也没有抗议只是沉默的跟着,身上的衣服也慢慢的又锦衣绸缎变为粗布麻衣,似乎走了很久很久,就在花茑萝对花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时,花松突然间狼嚎一声,此时的花茑萝站在一个不算高的小山坡上,四周荒芜渺无人烟。花松一叫惊得花茑萝险些跌下去挂彩,花茑萝不满的拍了一下花松的脑袋,躺在山坡上准备闭目养神,突然间四周接二连三的传来狼嚎,花茑萝甚至能感觉到到她身下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她大惊的坐起来,看到四处本来的狼群呼应着嚎叫。花茑萝傻眼的看着这壮观的景象,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山坡,那可是会被撕得粉碎啊,这里可只有花松买她的账,其他的狼未必会对她爪下留情。 花松叫的更欢畅了,地下的狼群也是狼鸣一片。花茑萝气急的拍打了一下花松的额头,花松倒是得意的睨了花茑萝一眼。 于是花茑萝开始了与狼为伍的岁月直到再次遇到一个故人。 日落西山,花松爬在峡谷中南面的土坡上小憩,花茑萝头枕着花松松软的毛仰望着西方逐渐沉没的落日,忽然峡谷中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花茑萝顿时来了兴致,爬在山坡上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往下看,花松却漫不经心的依旧闭着眼睛。 山谷下似乎有三方人马,两方是强盗模样的人,有一方似乎是过路的商人。花茑萝兴味十足的看着底下打得火热的两方盗匪,一方虽然全部为女匪,气势倒是一点也不输于那些男匪。 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坐在马上杏眉怒目的瞪着男匪的头目道,“哼,你们屡次冒充我们红衣帮劫持这些商客是何居心?” 一个中年男子一脸鄙视的看向那女子道,“沐紫,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儿这头肥羊,爷我要定了。” “哼,无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底细,程昱,你以为你带了面具我就认不出你了吗?身为地方父母官,搜刮民脂民膏不够,居然还扮作土匪烧杀抢掠,百姓被你欺骗,我沐紫可不是傻子,今天我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狗官。” 再看那对商人模样的队伍,优哉游哉的躲在一边坐山观虎斗。突然一道目光射向花茑萝躲藏的地方。花茑萝似有所觉的四处看着却并没有发现有人盯着她这里,想想也是,谁的眼光能跟她跟花松似的这么的敏锐。 突然间女盗匪口中的狗官一声口哨,从四周又涌现出无数手拿弓箭的人。花茑萝摇了摇头,这下就算女盗匪有三头六臂也是在劫难逃了。 突然一条软软的东西从下方射了过来,花茑萝看到后噌的爬起来吓得一径的后退。那条细长的蛇可是花茑萝的软肋,一失足,花茑萝连滚带爬的滑到了山坡下,灰头土脸的抬起头看着脖子上的刀,嘿嘿的干笑一声,“这位姐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沐紫看着面前虽然面目全非,粗布短衣的眼神却异常晶亮的女子,不由得将刀更加抵紧了她的脖子。花松似是怨气的叹了一声匆忙赶了下来。 沐紫看到眼前神色不善的狼,手轻微的抖了抖。花茑萝的脖子瞬时见了血。花松的耳朵突然竖起来,眼神异常狠毒的瞪着沐紫。 “哎,那个,那个姑娘,我本是在那上面看热闹,本没想插手的,你呢要杀那狗官尽管的杀,我可是不会阻拦的。”花茑萝瞪了一眼花松,花松慢慢的退后。 “谁知你是不是那狗官的人。”沐紫怒道。 花茑萝快速的隔开脖子上的刀,拿出弓箭一箭射中飞来的箭矢,绕过箭矢直直射向那马上的人,那人匆忙避开,箭却是没入马股,马吃痛死命的奔腾着将他摔下地面。 “暗箭伤人,果然是狗官呢。” 花茑萝不看沐紫有些佩服的眼神,径直走向那些商贩。 一个紫衣男子手拿折扇笑看着她。 “凤天涯,你也不是英雄,居然暗箭伤人,万一那蛇咬了我,我一定让花松咬死你。”花茑萝不忿的跺脚。 “呵,我是怕你在那里看得不尽兴,索性下来陪我一起的好。” 花茑萝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见到他了,可是那一袭紫衣以及飘然世外的气质却是让花茑萝一眼就看了出来,相较于四年前,他平静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些花茑萝看不懂的东西。 “放肆,都给我射,给我统统射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