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释手的摆弄着手中的银簪,苏清浅是左看又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怎么都看不够。
今天是潮汐帮她梳头,及笄礼已过,潮汐手巧的帮她挽了个垂挂髻,取两股发丝编成麻花辫,垂挂在耳畔,将苏清浅本就巴掌大的小脸,衬托的更加娇俏可人。
“好了,小姐,快把你手里的簪子给我,插上就完活了。”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潮汐冲着苏清浅伸出手。
谁知苏清浅竟猛地缩了回去:“谁说要用这枚簪子的?今天我不戴这个。”
“不是吧,小姐,今天你都拿着它稀罕一早上了,真的不戴吗?”
潮汐瞪大眼睛,十分不可思议。
“不戴不戴,万一戴坏了,或者是丢了,那怎么办?”
说着,苏清浅珍而又珍的把簪子放回盒子里,然后拉开梳妆台的匣子,妥帖的安置在里面,最后还不忘落锁。
潮汐惊愕的跟涟漪对视一眼,讶异的话脱口而出:“不得了不得了,小姐这般珍视,难不成是周公子送的,小姐可……”
“闭嘴!干活儿就干活儿,说那么多话做什么,还不为小姐选个合适的头饰!”
推了潮汐一把,涟漪黑着脸打断她的话。
昨晚的那一幕,到现在都让涟漪耿耿于怀,她一整晚都没怎么睡,提心吊胆的守在外间,就怕苏清浅会想不开。
果不其然,昨天一整晚,苏清浅房间里都不断的有动静传出,涟漪守在门外心疼不已。
苏清浅并不知道涟漪误会,她的确一整晚都辗转反侧,为的却不是周景明。
跟顾渊突如其来的相见,让她的心彻底乱了步调。
“选就选嘛,突然这么凶做什么。”潮汐被吓了一跳,见涟漪脸色实在不好,只能埋头选东西,小声嘀咕着。
没想到涟漪反应如此激烈,苏清浅站起身,轻笑着拉住她的手:“没关系,别吓到潮汐。”
“可是,周……哎幺,算了!”
撅着嘴巴,涟漪蔫头巴脑的回答。
苏清浅笑着摇摇头,涟漪到底也才十六岁,没有当年在东宫时的老成持重。
“收拾下,待会儿涟漪跟我去太师府。”
说完,苏清浅转身,随手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枚玉簪,交给潮汐:“今天给我戴这个就好,忙完就去夫人院里溜达溜达,懂吗?”
“小姐放心,潮汐明白的。”
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潮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收拾妥当,苏清浅便带着涟漪去了太师府。
马车刚停稳,太师府小厮的声音便传入车厢:“周公子,我家小姐抱恙,今日没办法接待,您请回吧。”
苏清浅稍稍将车窗的帘子掀开一条缝,果然看到周景明正站在门口。
“别停,绕着太师府转一圈。”
放下窗帘,苏清浅低声吩咐赶车的小厮。
马车咕噜噜的驶过,没惊扰到任何人。
周景明站在太师府门口,烦躁的踹了墙根一脚,思考着翻墙而入的可能性。
昨晚他没能追上崔莺莺,如今隔了一整晚,事情怕是越来越难解释清楚。
不管他如何着急,崔莺莺就是不见他,无奈之下,周景明只能讪讪而归。
丞相府的马车围着太师府转了一大圈,再绕回来的时候,周景明已经走了。
涟漪忧心忡忡的扶着苏清浅下马车:“小姐,崔小姐会见咱们吗?”
且不说两人本来就不对付,如今崔莺莺又身体抱恙,能不能见到人,的确未可知。
“放心吧,她会的。”
苏清浅笃定的回答。
崔莺莺性子单纯,有些许鲁莽气,但秉性纯良,是个至纯至真的人。
昨日她见到周景明的龌龊事,一时接受不来也正常,但别人她兴许不会见,可跟她针锋相对了好几年的苏清浅上门,她必然会见的。
果不其然,一盏茶的功夫后,崔莺莺的大丫鬟巧翠亲自出门迎接。
走进崔莺莺的院子,苏清浅迎门便瞧见,她正懒懒的靠在外榻上,脸色苍白,唇瓣干涩,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看到苏清浅进门,崔莺莺不甚待见的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自从昨晚见到周景明跟苏映雪亲昵,她一直都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苏清浅。
思来想去,缠绵床榻一整晚,都没下定决心。
谁知一大早苏清浅竟自己找上了门,她们两个因为周景明,明争暗斗多年,这还是头一次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我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倒是你,脸色这般难看,莫不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