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景明他怎么能够……”
涟漪仿佛自己受到背叛一般,眼眶通红,她死握着拳头,为自家小姐感到不值。
从孩童时期,周景明便一直跟在苏清浅身边,嘘寒问暖,一副仰慕者的姿态。
等到苏清浅情窦初开时分,两人之间更是亲近了许多,他们身边的人都以为,等自家小姐到了年纪,周府定会上门提亲。
可是眼前这一幕……
涟漪即羞赧又愤怒,即便眼前的场景让人不忍直视,看她不得不抬头去看,谁知,一抬头便羞红了脸。
原本凉亭里,只是动作亲昵的两个人,此时不知道怎地,竟天雷勾地火,搂搂抱抱亲到一起。
完全不顾礼法,不顾廉耻!
再仔细看,周景明的手,分明已经从苏映雪那故意放宽的领口里,伸了进去。
苏映雪仰着头,发出难耐的“低吟”声,呜咽着、祈求着。
“二小姐她……真是丢人!”
涟漪红着脸,急切的跺脚却又不敢发出大的声响,整个人纠结的紧。
苏映雪今年才十三岁,没想到竟能做出这等事。
怪不得她能迅速嫁入周府,原来是靠这种本事。
目光不善的朝着苏映雪的小腹看去,苏清浅暗暗计算着日子,说不定还真的会有个小惊喜。
在心中骂了千百遍,涟漪委屈的不行,小心翼翼的朝着自家小姐看去,她已经在想,要怎么做才能安慰苏清浅。
谁知抬眼看去,苏清浅根本没有半分难过,甚至连被背叛的愤怒都没有,反倒是勾着嘴角,带着几分讥诮,几分散漫,完全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姿态。
自家小姐不会被气傻了吧?
涟漪忧心忡忡的盯着苏清浅的脸,踟蹰半晌:“小姐,我们还是走吧。”
拉着苏清浅的手,涟漪执拗的往后退,不想让苏清浅再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许是被气得狠了,涟漪说话的时候,音量有些大。
苏清浅被惊了一下,随手赶忙抬手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小点声,好好看戏。”
正说着,前面突然传来“砰”一声,是酒坛落地的声响。
寂静的紫竹林里,顿时被激起一阵飞鸟,同样的,也惊扰了凉亭里正打的火热的野鸳鸯。
“你,你们!”
应邀来紫竹林喝酒的崔莺莺,她眼眶通红的指着亭子里的人,愤怒的说不出话来。
崔莺莺是当朝太师的女儿,自幼喜欢周景明,也因此跟苏清浅不合,一来二去还跟苏映雪成了手帕交。
眼前的这一幕,着实让她无法接受,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半句话没说出来,反倒是红着眼眶一跺脚,转身跑开了。
“莺莺,等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反应过来的周景明,带着满满的懊恼,折身追了上去。
借着轻柔的月光,苏清浅看到周景明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月牙色的长袍,他身材高挑,举止洒脱,既有小将军的蓬勃朝气,又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和文雅。
这么一看,也难怪会有那么多的姑娘,为他倾心。
如果没有记错,这件袍子还是苏清浅亲手缝制的,此时看上去,还真是讽刺。
摇摇头,苏清浅拉着涟漪的手,悄悄的退出紫竹林。
涟漪全程黑着脸,此时还没有缓过神来,担忧的拉着苏清浅的手安抚:“小姐,要是难受的话,你哭出声来好不好?”
“我真不生气,能早点看清楚周景明的秉性,难道不比嫁过去再知道,要强得多?”
苏清浅反握住涟漪冰凉的指尖,十分郑重的解释。
倒是她大意了,涟漪此时也不过还是个小丫头,没有几年后的老练持重,猛地看到这种场景,说不定会吓到或者气到。
拉着涟漪的手,苏清浅把她带到品幽阁附近,两个人坐在阁后的池塘边躲清静。
苏清浅抬头,看着头顶的圆月,沉声思索着。
其实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对周景明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说爱吧,上辈子应该是爱过的,不然也不会因为他,而一再的伤害顾渊。
可是说不爱,现在想想也说的通,毕竟后来周景明娶了苏映雪,不久便有了孩子,再后来他还陆续纳了好几房妾室,而苏清浅的心头却没有一丝的波动。
喜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四五岁吧,她跟着陆婉秋去参加宫宴,宫宴上的小朋友,要么排挤欺辱她,要么根本不理她。
那时的伤痛苏清浅已经不记得,唯一留在脑海里的,便是那日有个嚣张跋扈的小男孩,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亲娘,甚至还把她推进了小池塘。
当时的她并不觉得慌乱,内心甚至少有波澜,直到一个身穿月牙色坎肩的小哥哥,奋不顾身的跳进池塘,将她抱了出来。
苏清浅被淹的迷迷糊糊,还没上岸就昏睡了过去,她没看到救他那人的脸,只记得那一片皎洁的月牙白。
第二天她便确认了,救她的人是周景明,毕竟那日穿月牙色坎肩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当朝太子顾渊,一个是周景明。
顾渊冷漠寡言,虽然跟他们差不了几岁,却从来不在他们面前出现,所以那天救她的只能是周景明。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