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玉简?魂石?(1 / 1)【修真】当归首页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突兀的声音乍响,叶禺一惊,抬起头来,是桑丘。    “桑丘姑姑。”    桑丘视线并未离开叶禺手里的玉简:“我问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你说这块玉简吗?是我捡的。”对着不苟言笑的桑丘,叶禺还是有些怵的。    “玉简?”桑丘略微皱眉,“谁告诉你这是玉简?你可知玉简究竟是何物?”    叶禺当然不知道,她摇摇头将玉牌放到了桑丘伸过来的手里。桑丘将玉牌来回查看了一会,放到叶禺眼前:“这是魂石,十万魂牌也不见得能出一块的魂石。好东西。”    “那,有什么用呢?”叶禺眨了眨眼睛问道。    桑丘见叶禺神情自然不似作伪,心知她确实对这东西一无所知:“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再跟你解释。”说着已经拿起一旁的梳篦替叶禺打理起另一半的头发来,显然她从未做过这种事,手法不甚熟练,几次拉扯到叶禺哀嚎出声。    叶禺看着铜镜里自己头顶上全然不对称的发髻,咽下了不想出门这句话,转头对桑丘微微一笑:“谢谢姑姑,我们出去吧。”    ***    东厢书房。    “我听那小厮说,你叫方黎?”叶无常看着面前这个从一进门就一言不发的小胖墩,倒是和昨天判若两人,心里做好的一套说辞现在看样子倒是用不到了。    “黎者,明之始也。看来你父亲对你颇有几分期望。”叶无常说完也不看他,转了视线悄悄留意他的脸色。    只见小胖墩果然动了动,抬头看了叶无常一眼,嘴唇嚅动,想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忍下了。    叶无常也不着急,转身立在案前,研了墨自顾开始练起字来。一时间书房里只有笔触轻缓的摩挲声与逐渐弥漫的墨水清香。    就在叶无常换了第四张纸时,那小胖墩果然憋不住了:“不是黎明的黎,是离别的离。名字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叶无常勾了勾唇角,放下笔,心情愉悦:“哦?倒是我听错了,实在对不住。”顿了顿,“离别多情义,方离也是好名字。可是你娘为你取的?”    方离闻言没再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略垂了眼。    叶无常彼时已经了然,这叶家父子必是有些嫌隙,观这孩子言行举止还真是与旁人说的不同,心思一转已是有了对策:“今天我们不上课,聊会儿天怎么样?”说完走近几步,侧坐在了方离面前的案几上。    方离见了叶无常这幅为师不尊的样子,面露惊诧,显然是一副被打乱计划之后的慌乱模样。    “我有一女,与你年纪相当,”姑且算是相当吧,“平日里不喜读书,净学些遛猫逗狗的东西,但她有个东西却学得很认真,你猜猜看是什么?”    方离想起昨晚在前厅确实见到有个女童,本来就圆嘟嘟的脸含着大口汤汁,仿佛胖头鱼一样可笑,略微思索,试探道:“吃饭?”总不可能是做饭吧,对着这张傻乎乎的脸实在是很难想象她会其他的东西。    叶无常轻笑出声:“也没错。不过,我说的是另一个,医术。”说完停顿下来,思绪有些飘散,“她从小体弱,长这么大有一半的时候都在榻上过的。常人在嬉笑玩闹的时候,她只能在一旁看着。但她很坚强,也很聪明,我替她看病诊治的时候她总是尽力记下来,用什么药,该怎么做……”    方离直直地看着,静静地听着,全然被叶无常眉宇间的温和所吸引,真切感受到他言语之中的舒适温暖,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陌生了。    “我却是知道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叶无常低下头,看着方离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出了神,遂捏了捏他的脸,“没什么东西比活着更重要,如果有,那就是活得开心。”    “我不知道你与你父亲之间有何误会,但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能为了自己而活,”叶无常言毕指了指书架上的《志乐游》,“我见你似乎很喜欢这册书,进来之后多半是在看它,不拘是什么书,你要是愿意,这架上的东西随你翻阅。”而后略微正色,“但学业上也不能松懈,你可明白?”    叶无常见他眼神有些闪躲,也不强求,摸了摸他的头顶,起身去取了一副棋盘过来:“可会下棋?”    ***    “会。”叶禺毫不犹豫地说到,眼瞳漆黑而明亮,灼灼光华熠熠闪耀,仿佛跟主人一样诉说着自己的决心和期望。    桑丘先是盯着叶禺的眼睛,而后哧笑一声:“你倒是志存高远,就凭你这幅破身子?莫说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就是这偏居一隅的凡尘俗世你也不见得能安安稳稳的活过三十。”    “别这样说嘛。既然你说我得这魂石是难得的机缘,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再有一个这样的机缘?”    “你当机缘是白菜啊还是豆腐,这么好得?你莫说再得了《九寰》,能调理好你这破身子就已是极难得的事了。”桑丘收了话头转眼见叶禺有些萎靡,有一丝不忍却不愿给她无谓的希望,“我说了,你这魂石没有《九寰》就是一块废玉。也不尽然,虽没了勘破迷障通因示果的神通,倒也可以当作护身的物什,有些好处。”    桑丘见叶禺垂头不愿说话,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缓了声:“当务之急是好好调养,我虽不十分确定你和槐里是一样的病症,但多多少少有些把握。”    叶禺闻言半抬了头:“所以槐里哥哥也和我一样吗?”    桑丘沉吟片刻:“他比你还脆弱些。我怀他的时候被奸人所害,动了胎差点都要保不住,后来用了许多法子也才保了一半回来。是以他自小就比旁人体弱许多,想来你也是差不多的遭遇。”    “你别担心,他会好起来的,我们俩都会好起来。”叶禺见桑丘情绪低落,顾不得自己伤感,忙捧了桑丘的脸小声安慰,“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之前我还埋怨过我爹娘,为何将我生得这幅样子,如此想来,他们应该也是有苦衷的。”    桑丘似乎有些不太适应这番动作:“那你现在想清楚了?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养好身体。”叶禺点点头,略微停顿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桑丘姑姑,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我是说修真界的事情。”    桑丘立时收了神色,拍了拍叶禺的手肘,将她的小手从脸上扒拉下来:“手上粘腻得厉害,是不是自己偷偷抓了糕点?”    “不许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你究竟是不是从那个修真界过来的?”    “是不是现在都不是了。总而言之,这件事不许再问,再问以后你梳头的事就都由我来做了。”    “……”害怕。    “走走走,去洗把手。”    ***    过了午休,叶禺被抱去了书房。原本桑丘是打算为叶禺好好看看,不巧槐里发了热症,桑丘一时无暇顾及只好丢还给了叶无常。    叶禺看了眼邻桌正襟危坐笔墨挥毫的小胖墩,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昨晚的那个倔强大公子。有心与他搭话,又忌惮叶无常,不敢离得太远,故而倾了半身探过头去:“我叫叶禺,你叫什么?”    只见方离不为所动,笔下不停,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叶禺也不恼,还欲再说头顶上忽然挨了一敲,只好歇了乱动的心思乖乖地看起了游记。要说除了医书,叶禺看得最多的就是各类游记,这些年借着他人游历的经历还真了解到不少地域常识,只是真假未可知罢了。    有时这些人会提到一些奇异古怪无法解说的东西,比如这本志乐游里就说到,南湖以东一带盛产一种能延年益寿的果物,形似蜜桃,却只有拇指大小,因其朱红艳丽的颜色和奇特的功效,被人称为仙人痣。    南湖位于渭水下游,离渭南不过半月的车程,作者志乐途径此地偶感风寒却寻不到大夫,一打听才知道当地人若有小病食用这仙人痣便可很快痊愈,即使是外伤,也远比普通用药好的快些,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什么人开医馆了。而且,仙人痣四季长生不败,偌大一片林地,竟是取之不尽的。    “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没有多少人知道,真是奇怪。”叶禺嘟囔出声,若是以前必是对这些不着边际的说法嗤之以鼻,只是今早听得桑丘说了诸多人力无法企及的修行之事,倒是下意识相信了这些东西。    “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呢?”叶无常正在一旁看着方离练字,听见叶禺的嘟囔。    “就是这个啊,仙人痣这么厉害的东西真的有的话,为什么大家都没听过?反正我没听说过,”说着叶禺指了指书上的插画给他看,末了又转向方离,“你也没听过对吧?”    方离撇撇嘴没有理她,倒是叶无常取了叶禺手上的书,凝神静看了一会儿说到:“仙人痣,我倒是听说过一些。”    “那你说说看嘛。”    “说是这东西有些灵性,摘下来不出一刻便会萎靡腐烂,压根儿带不走。而且若是没有当地人带路一般轻易找不到。况且……”叶无常有心捉弄叶禺,拖了长音。    “况且什么?”倒是方离忍不住问了。    叶无常挑眉含笑看了方离一眼,继续说道:“况且许多慕名前去的人用过之后并没有听说的那么有奇效,如此鸡肋,渐渐的,也就没什么人当真了。”    “啊?原来是这样。”叶禺点点头,看来是言过其实了。听叶无常这么一说叶禺心里的一点心思又歇了下去,转头继续看起来。    倒是方离,经这么一打岔正是直愣愣地低着头,仿佛在沉思。    叶无常正要叫他回神,却听得桑丘在门外喊道:“叶无常,你出来一会儿,帮我个忙。”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叶无常撂下这句话转身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