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公元263年,长安。 大街之上云集众人,无不夸夸其谈。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大声不屑说道:“蜀国刘备虽以泪取天下,但亦不失为一英雄豪杰。谁料其子刘禅如此少志,竟然未打一仗举国降之!不知身在九泉之下刘备诸葛,如何看待此种荒唐至极之事?”在场众人皆频频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声音突然响起道:“正因此举,才使蜀国百姓无有一人伤亡。” 那名中年男子低头一看,原来是位年近十岁肤色白皙犹如宋玉般一孩提。于是,他生气地说道:“黄口小儿,休要胡言!” 那名孩提见他如此凶神恶煞,便急忙从人群之中跑了出来。 此时站在恩济医馆门前的齐仲早已头发胡须霜白一片,看到孩提已回,所以担心地说道:“晟楠,为何出去久久不归?” 晟楠急忙行礼说道:“回禀祖父,晟楠方才驻足听闻降蜀之事,因而晚归,还请责罚。” 齐仲却轻叹一声说道:“并非祖父不通情理,只因你之相貌倾国倾城,故而命你女扮男装,但是即便如此亦怕他人知晓。如今天下风云变幻世事难料,岂有不妨之理?” 晟楠再次行礼说道:“晟楠知错,无有下次。” 齐仲这才含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下去好好温习诗书,你之双亲颇通文墨。” 晟楠听到‘双亲’二字,不禁情绪低落地看着齐仲问道:“祖父依旧不愿告知晟楠双亲乃为何人?” 齐仲神情复杂地回道:“你乃祖父故人之子,待你长大成人之后,定当告知来龙去脉。” 晟楠点头称是,刚要离开大厅之时。突然从外走进两名十一,二岁女孩,其衣着华丽,相貌可人。二人来到齐仲面前行礼说道:“先生,我们前来取药。” 齐仲起身说道:“稍等片刻。”然后离去取药。 这时,两名女孩看着晟楠含笑说道:“这位妹妹容貌堪比西施。” 晟楠吃惊问道:“你们如何知晓此事?” 两名女孩开心笑道:“我们自小长在醉春苑,自然能分辨男子女子。” 晟楠自语说道:“醉春苑?” 其中一名女孩说道:“我叫莫情。”然后一指身旁略微腼腆女孩说道:“她唤雅雯,年方十一。” 晟楠含笑说道:“莫情雅雯,名字好生清新别致,料想起名之人定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 莫情欢喜说道:“此言甚是有理,清宁姐姐为人和善能歌善舞,且其出口成章,是位远近闻名之人。” 雅雯点头说道:“清宁姐姐常言,虽然身在青楼,但是不可无志,亦应通晓笔墨。” 莫情接着说道:“不似依月阁,为取钱财,诸事做尽!” 晟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莫情笑着问道:“你我相谈甚欢,但却不知名讳?” 晟楠急忙回道:“小妹名唤晟楠,今年十岁。” 雅雯点头说道:“不知是何二字?” 晟楠答道:“光明为晟,乔木称楠。” 性格直率的莫情笑着说道:“原来是此二字,我还以为你之双亲望你骑马提枪沙场称雄!” 一句话引得三人皆笑不止。 这时,齐仲手提药包走了过来,面带微笑地将药交给莫气雅雯。 莫情看着晟楠说道:“如若有缘,定要畅谈!” 晟楠点头称是行礼说道:“一言为定,二位姐姐慢走。”莫情雅雯还礼离去。晟楠将头抬起,对齐仲说道:“以前常听人说青楼女子无有善好,今日方才知晓三人成虎危言耸听。” 齐仲低头直视晟楠,五味杂陈地说道:“人如百花,各有其好。切记不可妄下断言。” 晟楠含笑点头称是。 依月阁,倩雪茹雪盛装打扮并在菱花宝镜之前欣赏之时,妹妹茹雪突然失声尖叫,姐姐倩雪急忙问道:“发生何事?” 妹妹茹雪双手颤抖地一指鬓角之处一缕银丝惊慌不已地说道:“姐姐,下月之后,你我才满二十四岁,为何竟生白发?” 姐姐倩雪甚是忧虑地说道:“事关重大,理应即刻医治才是。” 妹妹茹雪不知所措地问道:“不知何人可医此病?” 姐姐倩雪思索片刻之后,说道:“齐仲。” 妹妹茹雪疑惑地说道:“听闻此人生活甚不检点,六旬老叟凭空有一孩提,传言乃是······”她还没有说完。 姐姐倩雪则立即说道:“昔日李馨涵盛宠倍至,但却一直找此人看病养身,足以见得此人医术不凡。至于传言,无论真假,你我本是花柳之人,有何畏惧?” 妹妹茹雪点头说道:“姐姐言之有理。” 姐姐倩雪立即起身,拿起自己外衣说道:“走吧。” 但是妹妹茹雪却摇头说道:“昨夜姐姐饮酒甚多,理应安心熟睡才是。佩儿陪同前往即可。” 姐姐倩雪这才放下手中外衣,点头说道:“也好。” 佩儿身着粗衣陪同艳光四射珠光宝气的茹雪,来到十年未曾踏步的恩济医馆,故而内心之中翻江倒海思绪不宁。齐仲正与晟楠在厅内品茶,看见有人进来,急忙放下手中茶杯站了起来。 妹妹茹雪与佩儿走到齐仲和晟楠面前,茹雪含笑说道:“久闻先生医术高明,今日特意前来拜望。” 齐仲礼貌地拱手行礼说道:“姑娘这边请。” 妹妹茹雪点了点头,然后顺势看了一眼晟楠,不禁脱口而出道:“好个俏丽女娲,佩儿······”她还没有说完,竟却发现佩儿正目不转睛地直视晟楠。 齐仲见大事不好,便急忙再次提高声音说道:“姑娘这边请。” 佩儿这才缓过神儿来,看见妹妹茹雪久视自己,故而慌忙问道:“姑娘,吩咐何事?” 妹妹茹雪不悦地瞪了佩儿一眼,然后与齐仲来到厅角桌旁坐下,齐仲为其把脉。 良久之后,齐仲将头抬起说道:“肾者,精神之舍,性命之根。故而如若肾气不足,便易早生白发,重者脱发健忘。” 妹妹茹雪既惊又喜地说道:“不知先生可有治愈之法?” 齐仲点头说道:“老朽开方,汤药七日,即刻治愈。只是姑娘日后切记不可晚睡贪杯,多食黑色五谷之物,常食猪肝即刻。” 妹妹茹雪大喜过望地点头说道:“有劳先生费心。”说着便从衣袖之中取出一锭约有十两白银放到桌上。而齐仲则提笔写下药方并且起身抓药。 妹妹茹雪等候之时,便仔细看着晟楠。晟楠甚感不悦,所以走进屋内。同时妹妹茹雪却心中暗自说道:“这个女娃眉宇之间甚是神似李馨涵,但是其女乃是赵府欲抓之人,料想齐仲怎敢冒死收养此女?” 佩儿见妹妹茹雪对晟楠如此好奇,直视久久,所以故意转移话题说道:“稍后不如佩儿陪同姑娘买些心爱之物?” 妹妹茹雪这才点了点头。 这时,齐仲将药包好,一语双关地将药交给佩儿说道:“定会药到病除,无需再来此地。” 佩儿明白此话真正用意,立即笑着点头说道:“多谢先生吉言。”说完与妹妹茹雪转身离开恩济医馆。 但是齐仲却不知为何心中忐忑不安,暗自说道:“难道此女觉察晟楠异样,或是知晓晟楠真正出身?唯愿上苍怜悯,护其平安长大。” 五日之后,姐姐倩雪见妹妹茹雪面色红润胜似桃花,故而含笑说道:“齐仲果然医术不凡,药到病除。” 妹妹茹雪亦是满意地点头说道:“此人医术确实了得。” 姐姐倩雪一边坐在红漆木椅之上,一边说道:“难怪当年李馨涵极其看重此人。” 这时,妹妹茹雪却突然沉思不语。 姐姐倩雪不解其意,便询问道:“不知妹妹所思何事?” 妹妹茹雪将头抬起,回道:“说来蹊跷,恩济医馆之内竟有一名相貌神似李馨涵之女娃。” 姐姐倩雪吃惊问道:“妹妹可知那名女娃芳龄几何?” 妹妹茹雪说道:“十岁左右。” 姐姐倩雪激动不已地一拍桌子说道:“时间刚好相符!” 但是妹妹茹雪则双眉紧锁地说道:“如若此女并非李馨涵所生,冒然告知赵府大小姐,怕是······”她还没有说完。 姐姐倩雪却放声大笑,并且不住摇头。 妹妹茹雪疑惑不解地问道:“不知姐姐,因何而笑?“ 姐姐倩雪这才止笑回道:“李馨涵张致远已死久矣,如何滴血认亲?“ 妹妹茹雪茅塞顿开地拍手说道:“即便此事非真,只要赵府千金认定此女身份即可。“然后拱手行礼说道:”姐姐聪慧至极,小妹遥不可及!“ 姐姐倩雪笑着起身离开房内,妹妹茹雪亦随之。 正在大厅之内擦拭桌椅的佩儿突然看见倩雪茹雪喜笑颜开地走出依月阁,故而心中暗自说道:“此时正是烈日当空,这对姐妹竟却出门,其中必有玄机。“于是放下手中棉布,悄然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