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李馨涵抱着晟楠走出家门,来到望昭亭观看风景。谁知晟楠看到美景之后,竟然笑了。李馨涵开心地低头对晟楠说道:“看来我家晟楠喜爱风景,明日母亲再来此地可好?”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姑娘”李馨涵见佩儿来了,故而快步走下台阶。 佩儿急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馨涵的面前,担心地说道:“当心摔着。” 李馨涵笑着说道:“此刻未过晌午,定是未能足眠。” 佩儿却欢喜说道:“为见两位美人,焉知何为倦意?”说完用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晟楠粉嫩脸庞。 李馨涵含笑说道:“回屋再叙,以免劳累。” 佩儿点头称是,与其离开望昭亭。 当三人走进屋内,李馨涵先将晟楠放在床上,来到桌旁欲给佩儿倒茶,但被佩儿拦住说道:“佩儿乃成外人不成?”李馨涵这才笑着止住。 佩儿从桌上拿起一个淡雅精致白瓷小杯,含笑说道:“佩儿不渴,倒是晟楠,许是口干。”说着走到床边。李馨涵抱起晟楠,佩儿用一个汤勺盛满水后放到晟楠嘴旁。但却不知为何,晟楠突然哭闹,摇头不喝。李馨涵急忙柔声来哄晟楠。良久之后,晟楠方才止住哭声。 李馨涵单手接过佩儿手中白瓷小杯,将水一饮而下然后低头说道对怀中晟楠说道:“晟楠之水,母亲饮之。再倒一杯,与母同享,可好?” 话音刚落,李馨涵突然脸色大变,急忙快速将晟楠放在桌子之上,而后自己坐在椅子之上。佩儿见李馨涵面色惨白气喘吁吁,所以立即担心问道:“姑娘,这是······”她还没有说完。李馨涵猛地口吐鲜血。 佩儿惊呼叫喊道:“姑娘!” 李馨涵这才将头抬起,对其说道:“赵府菲颜下毒,谋取我与晟楠性命!” 佩儿疑惑不解地说道:“张大公子已死,况且晟楠只是女孩。” 但是李馨涵双目愤恨说道:“我与旁人无有恩怨······”她还没有说完,又吐了一口鲜血。她浑身颤抖地说道:“以此来泄其恨!赵菲颜,杨艳还有整个赵府······”说着又吐一口鲜血。 佩儿慌张说道:“佩儿即刻去请齐仲!” 但却被李馨涵抓住其手,气息微弱地说道:“门外定是有人窥视。佩儿,求你待我引开那人之后,将晟楠放于菜篮之内,暗中交给齐仲大夫。”说着从怀中取出钱袋。 佩儿痛哭不止地说道:“姑娘!” 李馨涵则说道:“半柱香后,再行离去。佩儿,馨涵来生定报今世之恩!”说完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桌上晟楠,然后流泪不止地将床上枕头用被包好跑了出去。 吴诚躲在门外等候佳音。突见李馨涵抱着孩子跑了出来,所以立即悄悄地跟在其后。与此同时,躲在大门之后的佩儿看到吴诚之后,不由得怒火冲天。 李馨涵跑了几步之后,再次口吐鲜血,但她心中暗自说道:“我跑越远,晟楠越是安全。”于是,她咬紧牙关,虽然身中巨毒,但却足足跑了半里。当她跑进城内之时,终于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双眼仇恨地看着天空说道:“因果循环,必遭恶报!”说完含恨归天。 因为快到晌午,所以大街之上行人众多,故而纷纷围观窃窃私语指手画脚。 这时,吴诚挤进人群,确定李馨涵气绝身亡之后,欢喜不已。但是,他突然发现李馨涵怀中竟然是个枕头,所以心中暗自惊叫道:“不好,此乃调虎离山之计!”故而随后离开人群,再次赶回望昭亭。 当佩儿确定吴诚已经走远之后,便悄无声息地沿着长安侧门跑进城内。 与此同时,身在济恩医馆的齐仲突见门外人潮涌动飞奔不止,故而上前拦住其中一人询问道:“这位小哥,不知发生何事,竟至如此狂奔?” 那人回道:“城门之处有人中毒而死,听说此人曾是依月阁头牌名唤李馨涵。我家贫寒,虽闻其名,未见其容,故而一探究竟视其盛颜。”说完离去。 一旁的医馆伙计听完之后,立即对齐仲说道:“如此大事,可否一观?” 齐仲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伙计快速行礼出馆。而齐仲则五味杂陈地自语道:“红颜薄命,可悲亦叹。”说完不住摇头长叹。 就在这时,佩儿跑到恩济医馆门前,见其大厅之内只有齐仲一人便快步走了进来,双膝跪地哀求说道:“姑娘冤死,唯留独女。为保其命,望请收养。”说完磕头不止。 齐仲认识佩儿,更认识篮中晟楠。齐仲秉性正义且又仁善,故而甚是同情这对可怜母女,于是对她说道:“为防意外,姑娘日后少来此地为妙。” 佩儿见齐仲应允此事,所以心怀感恩地再次磕头说道:“佩儿代姑娘及晟楠谢过先生!” 齐仲双手将其扶起,然后说道:“姑娘速去买些胭脂水粉,返回依月阁。切记,不可向人提及此事,否则定会祸事临头!” 佩儿点头称是,不舍地看了一眼晟楠,而后转身离去。齐仲从篮中抱起晟楠,又看了一眼钱袋,不住地摇头叹息。 两柱香后,伙计回到恩济医馆,见齐仲正襟危坐便走到其面前,还未开口说话。齐仲立即说道:“近来病患甚少,故而返乡去吧。”伙计听完之后,吃惊不已,呆若木鸡。谁知齐仲再将两锭白银放在桌上,说道:“去吧。”伙计一见白银,所以开心取过并向齐仲行礼离开医馆。齐仲望其背影自语说道:“你曾见过晟楠,且亦知其身世,故而不可留在此地谋生,勿怪!” 吴诚回到望昭亭旁寻找晟楠无果,正在懊悔之际,突然想起今日上午之时佩儿曾来拜访李馨涵,所以火冒三丈地赶去依月阁。 鸨母月娥一见吴诚前来,误会以为赵府千金再给金银,故而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含笑说道:“吴诚兄弟来了,快快坐下说话。” 但是吴诚却面沉似水地说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鸨母月娥不解问道:“吴诚兄弟,何出此言?” 吴诚直视月娥阴阳怪气地说道:“表面帮助赵府,实则暗中施以援手,密令佩儿救下馨涵之女!” 月娥吓得摇头不止地说道:“绝无此事,吴诚兄弟,莫出妄言!”然后转身厉声说道:“速将佩儿带来!” 片刻之后,佩儿和倩雪茹雪三人来到大厅。鸨母月娥不由分说,快步上前来到佩儿面前抬手给其一个耳光并大声叫喊道:“好个死蹄子!竟吃里扒外,暗助李馨涵!毁我等清誉!” 佩儿急忙双膝跪地,假装毫不知情可怜兮兮地回道:“佩儿不解此话何意?今日上午,佩儿上街购买胭脂水粉,好为倩雪茹雪两位姑娘好生打扮一番,不知何来暗助李馨涵之说?” 吴诚生气地一指佩儿,大声喊道:“一派胡言!光天化日,望昭亭旁,岂会看错!” 佩儿却沉着泠静地说道:“佩儿之言,句句属实。” 这时,妹妹茹雪开口说道:“佩儿的确为我姐妹买回胭脂水粉。” 佩儿再次说道:“今日如若公子见过佩儿,为何佩儿未曾见过公子?” 此言一出,吴诚哑口无言。因为如果自己否认佩儿说法,便令众人怀疑自己暗中监视李馨涵,更是将其杀害,所以只好强颜欢笑地从怀中拿出一根金条放在佩儿面前说道:“如若告知其女所在之地,这根金条便送与你!” 在场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看着佩儿,佩儿却目不斜视地看着吴诚斩钉截铁地回道:“佩儿虽然出身卑贱,但亦知晓不可妄言!” 吴诚别无他法无计可施,只好从怀中再次取出两根金条,说道:“今后生计如何,全在姑娘之手。” 在场众人皆惊。 但是佩儿坚定不移地回道:“未知之事,如何言说?” 吴诚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飞身上前将其掐死,但是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且佩儿亦是依月阁中人,所以只好将三根金条收起并转身对鸨母月娥说道:“如若得知蛛丝马迹,即刻告知定有重赏!” 鸨母月娥连连点头称是,吴诚只好离去。但是一旁的姐姐倩雪却直视跪在地上的佩儿,沉思不语。 赵府,赵菲颜正与表妹杨艳谈话,见吴诚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小人见过两位小姐。” 赵菲颜立即询问道:“事情可已办妥?” 吴诚面露难色地回道:“大小姐,小人确实将药放进孩提水杯之中,但却不知为何竟是李馨涵中毒而亡。而且此人李代桃僵,自己怀抱枕头跑进城内死于众人面前。小人料想许是依月阁婢女佩儿救下此女,故而恩威并施,但却无有结果。”说完磕头哀求说道:“小人办事不利,恳请重重罚之!” 赵菲颜气得从座而起,大声斥责喊道:“无用奴才!来人,速将佩儿抓来,严刑拷问!” 但是坐在一旁的杨艳则立即开口说道:“且慢。表姐息怒,李馨涵毒发死于城门,定是引起轩然大波。如若此时前去抓捕婢女佩儿,定会人云亦云满城风雨。再者,如若佩儿拒不招认,亦又何处得知其女下落?何不暂缓此事,告知依月阁众人,严密查看佩儿。料想天长日久,定会露出马脚。如此一来,既保赵府颜面,亦护姐姐清誉,方可再次嫁之。” 赵菲颜觉得杨艳之言颇有道理,故而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吴诚说道:“如若此事再次毁之,定要尔等卑贱之命!” 吴诚心中暗自说道:“若得良机,再次拿足钱财,返乡富足度日,忘却以此当官之事。”故而急忙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