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倩雪妹妹茹雪上了马车之后,径直来到赵府门前,二人先后下了马车并走到府门家奴面前,含笑行礼说道:“烦劳小哥通传,告知大小姐我等乃有要事相告。”说着便从衣袖之中拿出一锭白银,放到家奴手中。 家奴一见白银,立即喜眉笑目地拱手行礼说道:“二位稍候片刻,小人即刻通传。”说完转身离去。而这对姐妹则相视一笑不语。 可这一切让躲在街巷拐角之处的佩儿尽收眼底,看到此景之后的佩儿吓得如同惊弓之鸟。虽然自己一路跑至此地,早已疲惫不堪,但却依旧拼劲全力跑向恩济医馆。 正在恩济医馆之内教晟楠学习医术的齐仲突见佩儿大汗淋漓一路风尘的跑了进来,故而急忙起身快步走到其面前,但是还未等其开口说话。 佩儿立即气喘吁吁地说道:“方才倩雪茹雪突然拜访赵府,怕是猜测料到此事······”她还没有说完。 齐仲惊恐说道:“老夫原本以为近日风平浪静,茹雪早已淡忘晟楠相貌之事。” 佩儿焦急地询问道:“不知先生打算如何处之?” 这时,晟楠走了过来,一边拉起齐仲是手,一边抬头问道:“祖父,发生何事?” 齐仲低头看着晟楠,然后用手一指佩儿说道:“晟楠,此人名唤佩儿,乃是你母故友,情胜姐妹。” 晟楠一听,立即双膝跪地行礼说道:“晟楠拜见姨娘。” 佩儿激动地双手将其扶起。 然后齐仲又说道:“老夫欲与晟楠出城暂住几日,待等此事了结之后再做打算。” 佩儿点头说道:“但愿佩儿多疑,无有此事。” 齐仲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有劳姑娘陪同晟楠打点行装,老夫即刻关门谢客,带足盘缠。” 佩儿点头称是,带着既惊喜又害怕的晟楠走进内屋。而齐仲则快步走到存放银钱的精致木匣面前,打开并将里面所有银两拿出,再用锦帕包好放入怀中。最后又走到放有药丸药柜面前,取出一些常用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这时,吴诚带着两名家丁如同凶神恶煞一般闯了进来。齐仲一见吴诚,吓得险些将手中药丸掉在地上。吴诚冷笑说道:“青天白日,未见鬼神,何故如此惊慌?” 齐仲强颜欢笑假装镇定地说道:“方才老朽正在细数药丸粒数,浑然不知贵客临门,故而失了礼数,还请见谅。”说完便向吴诚行礼作揖。 吴诚见状大悦,所以笑着说道:“赵大小姐甚是看中先生,特命小人骑马来请先生与其孙女进府切脉。” 齐仲听完之后,如同五雷轰顶,但却顷刻之间镇定下来。他再次向吴诚行礼说道:“多谢赵大小姐如此赏识我祖孙二人。为报此恩,在下即刻告知孙女,好与诸位进府。” 吴诚见他没有心生疑虑,亦愿悄无声息地将这祖孙二人带回赵府,于是便点头说道:“速去速归。” 齐仲点头称是,作揖而退。 佩儿与晟楠正在快速将所有衣物放进包袱之内,却突见神情凝重的齐仲快步走了进来并且压低声音说道:“吴诚携带家丁已到,烦劳姑娘速带晟楠后门而出,离开此地越远越好。”说着便将包有银两的锦帕交给佩儿。 佩儿却摇头说道:“不,一起······”她还没有说完。 一旁的晟楠立即拉住齐仲的手,摇头不止地央求说道:“晟楠与祖父同在!” 齐仲老泪纵横地俯身对晟楠说道:“晟楠听话,祖父随后就到。”然后起身在对佩儿说道:“快走!” 佩儿眼眶湿润地点了点头,拉起晟楠往后门走去。晟楠刚想开口呼唤齐仲,却被佩儿用手捂住强行带走。齐仲泪流满面地看着晟楠轻声说道:“纵使荆棘铺满路,亦要独行上青天!” 吴诚与那两名家丁在前厅等候多时,却见齐仲久久不归,便知事有蹊跷。于是三人闯进屋内,看见齐仲正在包裹药粉。吴诚这才稍作安心,不满地说道:“赵大小姐急于相见,你却为何在此故作拖延,是何用意?” 齐仲慢慢将头抬起,回道:“孙女年幼顽皮,不知跑到何处?但却料定稍后定归。故而借机包些药粉,以备赵大小姐医用。” 吴诚见他对答如流,故而无话可说,所以闲来无事之际环看四周。突然,吴诚发现角落之处竟有一只厚布棉絮绣花小鞋,立即几步上前将其拾起并转身问齐仲说道:“一月之后天方转凉,为何······?”他还没有说完。 齐仲听完之后脸色大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答。 吴诚见状大骂叫喊道:“老匹夫,竟敢戏耍大爷!”说完便对身后两名家丁喊道:“快追那个小蹄子!” 就在这时,齐仲猛地起身将纸包内的药粉撒向三人。吴诚快速捂住口鼻向外跑去,但是同时齐仲则从衣袖之中取出一把匕首刺向其中一名猛咳不止的家丁。因其没有任何防备,所以顷刻之间倒地身亡。 但是另外一名家丁则趁机将齐仲按倒在地,同时并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刀重重地扎进齐仲后背,齐仲口吐鲜血。这名家丁这才起身,双手扶墙猛咳。这时,弥留之际的齐仲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抽出倒在地上家丁尸体上的匕首并站了起来,狠狠地扎向那名家丁。 因为那名家丁误以为齐仲已死,所以齐仲顺利得手将其杀死,但是同时自己却重重地倒在地上,气若游丝地说道:“晟楠,好好活下去!”说完便撒手人寰。 吴诚跑到屋外咳了一阵之后,便用衣袖捂住口鼻冲进屋内。看到两名家丁和齐仲气绝人亡,不禁叫骂几声之后冲出屋外,寻找已被告知此女相貌神似李馨涵的十岁晟楠。 佩儿带着晟楠快步来到街角小巷柴草垛旁,她俯身对晟楠说道:“晟楠,你之双亲皆被赵府千金菲颜所害,更将你父张致远一家及其亲族全部处之!” 晟楠吃惊地问道:“为何赵府千金做此伤天害理之事?” 佩儿轻叹一声,回道:“菲颜原是你父妻室,不肯容你母亲。加之张府支持先帝如今齐王,故而赵府从中作梗,致使张家家破人亡。你的母亲李馨涵将你托付齐仲抚养,然后为保你能平安度日,放弃解毒机会,身亡于城门。”说完用手拭去眼角泪花。 晟楠气急败坏地问道:“赵府毒害母亲?” 佩儿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所带值钱之物和齐仲交给包有银两的锦帕一并放到晟楠怀中,所带:“晟楠,日后所行之路必是艰辛异常,定要好生关照自己出人头地,报此深仇大恨告慰亡灵。” 晟楠惊恐地试问道:“不知姨娘去往何处?” 佩儿回道:“姨娘与你母亲同在依月阁,方才那名为首男子名叫吴诚,原是你父随从,但却叛之入府赵家······”她还没有说完。 晟楠立即双眼充满仇恨地说道:“想必这依月阁定给姨娘与母亲很多苦楚!” 佩儿欣慰地摸着晟楠的头,说道:“晟楠聪慧无双,姑娘九泉之下,定会欣喜无比。只是如今处境,唯有我死,方可太平。” 晟楠立即摇头痛哭说道:“姨娘与晟楠共同出城,晟楠······!”她还没有说完。 佩儿立即摇头说道:“赵府权势熏天,定会派人杀之。倘若如此冒险出城,岂不辜负你母与齐仲先生白白死去!” 晟楠听完之后,后退两步摇头说道:“祖父会死?祖父方才言说······”她还没有说完。 佩儿上前两步,抱住晟楠说道:“晟楠,躲在柴草之中。待等明日开城之时,去往他地。切记不可返回恩济医馆。”说完将晟楠推进柴草之中,然后转身跑出小巷。 晟楠无有他法,只好怀抱银两等物,躲在柴草之中。 然而佩儿则独身一人飞奔至当年李馨涵惨死城门之处,眼含热泪地大声喊道:“姑娘!”说完撞墙而死。 青天白日之下,突然有人如此行事,立即引起阵阵骚动。百姓们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更是有人指指点点。 与此同时,吴诚正在苦苦寻找晟楠与佩儿,忽见前方城门之处人头攒动在,众人议论纷纷,便快步走了过去。他挤进人群一看,竟是佩儿倒在血泊之中气绝身亡。吴诚又恨又气,但事已至此,只好返回赵府禀报。 赵府。赵菲颜正与夫君杨永以及表妹杨艳品茶,突见吴诚走了进来,便略有紧张地看了一眼杨艳。杨艳心领神会,故而笑着对杨永说道:“兄长,今日晴空万里,何不将麟儿抱来共品香茶?” 杨永笑着点了点头,离去。而后吴诚立即上前几步,跪下行礼说道:“吴诚无用,佩儿与齐仲为保李馨涵之女现已分别死在恩济医馆与城门之处。” 赵菲颜气得杏眼圆睁,生气地一拍桌子说道:“如此说来,那个小蹄子依旧在外,未能将其捕获?” 吴诚吓得连连磕头。 坐在一旁的杨艳则开口说道:“表姐,不如告知府衙刘越以及周围县衙,府中走失一名家奴婢女,命其挨家挨户搜查,定会找到此女。至于佩儿齐仲,可命吴诚将其妥善处理即可,也算将功折罪。” 赵菲颜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对吴诚说道:“如若再将此事办坏······”她还没有说完。 吴诚立即磕头行礼说道:“大小姐放心勿优,绝无下次。” 赵菲颜不耐烦地挥手说道:“下去吧。” 吴诚行礼告退。 这时,赵菲颜感激地拉住杨艳的手,说道:“多谢表妹出谋划策,更是未将此事告知夫君。” 杨艳笑着握着赵菲颜的手,说道:“妹妹自小无父无母,幸得舅父表姐照拂安然度日。兄长杨永虽说与我同族,焉能与其比较一二。故而表姐宽心便是。” 赵菲颜感激地点头称是。然后她又说道:“单等此事办妥之后,定是不可再留吴诚。” 杨艳笑着点了点头。这时,杨永抱着杨麟走了过来,四人共坐桌旁,欢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