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非然默默翻了个白眼，提了些音量：“你今脑子不好使？”

“好久没笑，”林诺笑嘻嘻把脸埋进方非然乱糟糟的短发里咕哝，“笑累了，小然然，我今晚给你陪床，好不好？”

方非然没再发泄委屈，她和林诺各自安静地躺了会儿，她便按捺不住低声说“悄悄话”。

“我是不是变了？”

林诺被她逗笑了了，小声抱怨：“你别逗我笑了。”

“我觉得我变了。”

“变了吗？”林诺上嘴咬了一口方非然的脸颊，手下更是乱摸一通，接着极为不要脸地反驳，“没有，你还是你，肉还是这么多。”

方非然很习惯这个互动，她还纠结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琢磨着我真变了。”

“小然然还小，对着林诺姐姐撒娇，多好？多招人疼？是不是？”林诺说完又抱着人揉了揉。

“那刚刚……老娘刚刚真在向人撒娇？”方非然被这个想法惊呆了，她吓得不轻，反手抱住林诺缓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做贼似的，很小声很小声地咕哝道，“我艹他大爷的，吓死我了。”

林诺：“……”

“我跟你说件事。”

方非然像是很为难，又像是难以启齿，但被两人抱着互相抱着的姿势完美地掩去了大半，林诺只觉得她是又说漏嘴什么事，她拍了拍方非然的背，略微和方非然分开，嘴里安慰的话很是敷衍：“我不乐意听的，憋着吧，对谁都好。”

“你怎么阴晴不定的，梁月坐月子又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一会儿一个样？给我闭嘴，我酝酿一会儿就能说出来了。”

方非然这一会儿的酝酿就是十分钟之久，林诺和她大眼瞪小眼，直到她要打第二个哈欠，她受不了了：“明天说也成，我明天不走。”

“你为什么不走？”

“困，我明天肯定起不来，周……周末又没什么事，来之前刚把新文大纲交上去，我最近太……”林诺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她尾巴里的话像是在喉咙里来来回回滚，完全听不清。

方非然没像林诺那么坏心眼，对于男女那点事，她憋了十分钟已经是极限了。

她先是唤了一声“诺诺”，接着语带丝丝忧愁，还能听出一些得意，撑死还有些雀跃。

“我快和石林之谈恋爱了，嗯，对，就你那脑残小迷弟。”

“……嗯，好，我觉得挺……”林诺的大脑当机了几秒，接着立马恢复了原态，“……意外，周北嗣对此没有什么……表示？”

“切，他脑子里前后左右全是你，还有哪块区域能给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魔怔了都，但周北嗣他……真挺聪明的。”方非然说着说着拐了个弯夸了一句。

“你装傻界鼻祖，还怕他？他那性格就怕遇见你这样大智若愚的。”林诺完全没在意，她伸出手把方非然的眼罩拽下来，又把屋里的灯开亮了一个档，“睡吧，然然祖宗。今天腊八我都忘了喝粥，现在可不能再错过美容觉了。”

方非然被搅醒之后没了困意，她把遮住眼睛的眼罩掀开一角，眯着眼睛打量林诺片刻，把嘴巴里独留下的最劲爆的消息说了出来。

“我听石林之说，周北嗣打算回罗南。”

方非然本以为林诺处于迷糊状态之下，一定会被这句话惊醒或者像上次一样，整个人情绪至少有点起伏之类的。

但没有。

林诺的眼睛一直闭着，只有微颤的睫毛证明她听见了。

“石林之告诉我周北嗣要去罗南！”方非然把眼罩再次掀开，这次掀的更大，她更是加重了语气。

“哦？”林诺微睁开眼向方非然的方向瞥去，她的桃花眼本就易醉人，半睁不醒营造出的朦胧美感随着眼波流动更显动人。

林诺这幅慵懒媚态在方非然眼里就是在明确地告诉她：说实话。

她翻了个白眼，认命道：“是周北嗣自己说的。”

林诺静默片刻，眉头渐渐皱起。

方非然打开头就说了实话，也没必要再扯谎：“我说了我不知道后，周北嗣就说他之后会去罗南，我本来以为他要诈我的话，但好像不是，这么久相处下来，周北嗣一般不会说谎，他应该就是要回罗南，感觉是在让我转告你？”

“嗯。”

林诺“嗯”完又陷入了沉默，方非然在一旁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开始疯狂乱瞥林诺。

“诺诺？”

林诺：“……”

“周北嗣又要去罗南了！！”方非然用着气音再次加重语气，以此来提醒在她眼里过于冷静的某人。

“我没睡，我听见了。”

“谁管你睡觉了……不是，你到底怎么想的？周北嗣你打算把他放哪？”方非然其实这一个多月都在想这两个问题，想来想去实在想不明白。

“……还没想好。”林诺轻笑了一声，她抬手把方非然眼罩拽了下来，手指轻滑过方非然的耳夹时，淡淡道，“摘了，睡吧。”

方非然心下了然，乖乖摘了助听器躺下，她摸索着靠近林诺，语不成调地来了句。

“周北嗣还是喜欢你。”

摘了助听器，带了眼罩的方非然听不见，也看不见。

所以她并不知道在她语调不稳的那句之后，还有一声低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那个声音有些发抖，也近乎语不成调。

“嗯，他还是喜欢我。”

消失好多章的林诺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