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一口气赶到东郊时,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傻了眼。脚下是漆黑茫茫、一望无际的荒野,不知道要去哪儿寻找这座废弃的厂房。时间已过去20分钟,时间紧迫,前方路途迷茫,他甚至不知道东西南北该往哪个方向前进!他有些心灰气馁,他紧紧闭起双眼,竭力让自己头脑冷静下来。 对了!真是急糊涂了!不是有他们留的线路图吗?他猛地睁开眼睛,取出那张纸条。就着手机电筒的光,仔细看那张图。 刚才在石山顶上时,碍于时间紧急,也没认真看这张线路图,现在细细看来,这张图明显是人手工画成的,而且画得非常粗糙,弯弯曲曲、模模糊糊,很难辨认清晰。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过,在这月黑风高夜,他竟然急得额头上一层密密的汗珠,后背也被汗水湿透了。 迫不得已,他只得一边参照那张手绘线路图,一边依据实际路线,硬着头皮,模棱两可地摸索着前行。四周乌漆墨黑的悄无声息,唯有手机电筒稍微的灯光照耀着他脚下的路,和不时从远处传来的一两声狗吠声。 他按照线路图七拐八拐,无论脚下踏到石头、泥土、还是杂草,都不能使他有丝毫懈怠。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半个小时!不能迟到!他的时间所剩不多了,他要在仅余的几分钟内找到那座废弃厂房! 蹚过一片庄稼地,又穿过一片果树林,最后在一片密密麻麻的杂草丛中,找到了一座废弃厂房。 厂房门口有两扇破旧的铁门,他推开铁门向里走去,边走边打着电筒查看这里的情况。厂房有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有些杂草已高过了人的腰际。地上到处散乱着一些废弃的金属块状的东西,以致叶磊在行走途中,时不时会被一些坚硬的东西硌到脚。或许这里曾经是一间金属制品加工厂,后因经营不善,工厂状况每况愈下,最后荒废在此。院子由三栋三层楼高的砖制建筑物围合而成,这或许就是曾经的一间间的加工厂房了。 硕大的院子,昏天黑地;三栋楼房里,死寂沉沉。只有风吹动得杂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的地形倒是有利于藏身。可是对这里环境不熟的人,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寻到有利的藏身之处,但是对于熟悉环境、事先做好勘查埋伏的绑匪而言,却可以占据最佳地形。他们可以一部分人隐蔽在杂草丛中,另外一部分人藏身在三层楼高的厂房里,利用制高点洞察外面的情况。 如此看来,这座废弃厂房是易守不易攻。叶磊心想这绑匪真会挑地方。但转念又一想,说不定这座厂房又是虚晃一场,难道他们还能找到更加玄妙的地方? 正暗自想着,忽然脚下“哧溜”一阵响,不知蹿过一个什么东西。他心里一震,赶紧拿手电筒往地上照,结果一无所见,脚边又恢复了死寂一般的沉静。他轻舒口气,心想或许是只老鼠或者野猫也说不定。 正自我安慰着,突然前方一片灯火通明,他停住脚步,身边迅即被十几个人黑衣人呼啦啦围住。而他正前方几米处,站着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此人四十岁上下,一脸的横肉,穿着一件黑色无袖T恤,裸露在外的两只胳膊,肌肉十分健达。这人正眯缝着眼睛,笑呵呵地看着他。 刚才还是漆黑一片、荒无人烟,倾刻之间,眼前如鬼魅般围了这么多人!毫无征兆又悄无声息!若不是同时亮起的灯光,八成连他这个胆大如斗的男人,也会吓出一身的冷汗! 他们的突然出现,让叶磊措手不及,他没料到被他们绕来绕去,最终以这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陡然降临在他面前。 “你就是叶磊吧?”那位络腮胡子先自开口,嗓门高亢。“还好,恰好30分钟刚过40多秒,如果再晚10几秒,其中一人就要少根手指头了。”他掌心中握着一个秒表计时器,一双不大的眼睛鬼魅般地盯着他看。 叶磊顺着他的声音向他身后看去,在他身后侧,站着三个同样魁梧的壮汉。他向四围扫视一圈,并未发现伊莲的父母和弟弟。 他将手里的箱子高高举起,开门见山上来就说:“你们要的我已经带来了!是否可以让我见见人质?” “不急!”为首的那位络腮胡子说,“我们先来谈谈心。”这人虽说长了一身的横肉膘,又身为匪徒之首,但他非但全无凶神恶煞之感,反而总显得一团和气。 谈心?叶磊心里犯起嘀咕,甚觉滑稽可笑,心想这深更半夜的,被你们遛得腿脚发软,双眼发昏,最后把我引到这荒郊野外,被十几二十几个彪形壮汉包围着,还美其名曰谈心? “小子!这一路的风景如何?”络腮胡子果然似谈心一般,慢条斯理地张口问他。 “还行,挺不错的。”叶磊按耐下心绪,也慢条斯理地答他。他边答边想,你说谈心我就陪你谈,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我今天一切配合着你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腔来! “是不是心里一直骂我呢?”络腮胡子笑吟吟地问他,他却觉得他的笑让人发慎。他,是真正的笑面虎。 “哪能!我还要好好感谢你呢。平时没有时间、没有心情停下来欣赏一下城市的风光,今天拜你所赐,让我有机会领略到这座城市的美貌。” “啪、啪、啪……”络腮胡子拍手叫好,“你我倒是挺投机的,只不过今儿个这事咱俩的立场不同。是不是啊?了不起的拳击冠军?”他竖起一奶大拇指,脸上带着故弄玄虚的似笑非笑。 叶磊心里大惊,看样子他们已对自己做了详尽的调查,他们要打的是一场有准备的仗! “不过拳击嘛,净是些花架子,在擂台上比划比划还能凑合,动起真格的来,任你是冠军还是头魁,不见的敌得过我这些有真本事的兄弟们!” 络腮胡子说这话的时候,虎视鹰瞵的,彰显出骨子里自带的那种阴狠劲儿。 他话音刚落,他那些围住叶磊的兄弟们,一个个跃跃欲试着。活似饿狼见到了猎物,卯足了劲、急红了眼,时刻准备着扑上去,恨不得将其噬嚙得渣都不剩! 叶磊面不改色心不跳,泰然自若,微微一笑,“我今天是为我的女人而来。她的家人遇到了麻烦,我得出面替她摆平,并非来打架斗殴!因此,你所谓的花架子也好、真本事也罢,压根风马牛不相及!” “说的好!”络腮胡子大叫一声好,眨眼之间愀然变色。“但有一点你要搞清楚,我可不是绑票勒索,是他们欠了我的钱,欠钱还钱!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叶磊心里好笑,心想都到这节骨眼儿上了,还跟我掰扯这些,有意义吗?这叫什么来着?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就是:做了□□还想立牌坊!这人倒是有点意思。 “明白吗?”络腮胡子见他沉思不语,又大声质问他一句。 “明白!”叶磊清清亮亮地回他一句。“那么人质呢?总得让我见见吧!我想咱们还是赶紧办完正事,否则我的女人在家指不定急成什么样了。” “哈哈哈……”络腮胡子抚着满脸的胡须仰头大笑起来。“我的女人、我的女人,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已经说了两遍我的女人,看来你对那臭娘们儿是真爱啊,甚至甘愿为她冒这么大风险!可那娘们儿有什么好的?即不娇艳,也不taxi!” “大哥,是sexy。”不知道是他哪个兄弟,及时地纠正了他的口语错误。 “啊?是sexy吗?不是taxi?”络腮胡子一脸懵圈,配上他满脸的胡须,看上去倒有些呆萌可爱。“嗨!”他摆摆手,大大咧咧地把嘴一撇,“管它sexy还是taxi,反正就是不骚的意思!” 他那帮兄弟们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叶磊也附和着一笑。却在心里却暗自盘算:看来对方已逐渐放松警惕。 没想到那络腮胡子抬手一挥,笑声嘎然而止。他突然目露凶光,盯着叶磊,“想见人质?先让我验验我要的!” 叶磊将手提箱向前一举,朗声说道:“全在这里!” “打开!” 络腮胡子见他有些犹豫,“放心,我胡大胡子明人不做暗事!绝不会以众暴寡!我只叫一个兄弟上前验验数目、真伪。” 叶磊将箱子放在地上,输入密码打开箱盖。 胡大胡子身旁的一个人几步跨到近前,蹲下身,举着把手电筒,将箱子中一沓沓的钞票逐一翻了个遍。翻完冲着胡大胡子点点头。 “放心了吗?可以让我见见人了吗?”叶磊盖上箱盖,再次追问。 “急什么?着急吃不了热豆腐!钱是真的没错,但我还要明确你身后有没有尾巴跟着!” 这时从四面八方纷纷跑回来几个人,各自附在胡大胡子跟前嘀咕一阵。叶磊冷眼瞧着胡大胡子的面色逐渐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叶磊忽地明白:原来他所谓的“谈心”,不过是一面拖延住自己,一面暗地里派人侦查“敌情”去了。这个大胡子表面上看来粗枝大叶、豪放不羁,实则疑神疑鬼、心思缜密。本以为他已放松警惕,原来玩的是招欲擒故纵,那么他刚才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迷惑自己? 看样子他们确实不知道自己已报警的事。但从刚刚他们的侦察结果来看,四周也的确没有发现警察的踪影。如此,警察应该已经跟丢了!也难怪,绕了大半个城,兜了大半天,何况警察也不是一两个人,人多声势大,要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确实难上加难。加之这里的境况,别说十几个人临时藏身,就是有个风吹草动也能被他们及时发现,想要不被察觉藏身于此,简直形同天方夜谭!或许警察藏身不住,又担心暴露而连累到自己,迫不得已先行撤离了。那么往下,只能靠自己了!他心里凉了大半截!实在不行,只有按纯美说的,舍钱保命! 打定破釜沉舟的主意,他反倒沉着冷静下来,哼笑一声,“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说好我一个人来,还能有什么尾巴?难不成我还带着伊莲一起来?她倒是迫不及待想见到她的家人,但我岂能让我心爱的女人跟着担惊受怕、以身犯险?”叶磊也学着打起马虎眼,麻痹他们的神经。 “嘿嘿,好小子!像我电话里说的:有勇、有谋、有胆、有识,果不其然!跟我这儿装傻充愣是吧?你要真把那臭娘们儿带来,倒还好了,老子先赏她几巴掌,叫她之前骗得老子团团转!” “这位胡大哥,你就解解气吧。之前伊莲也不是存心欺骗你,她确实是已掏空所有的积蓄都拿来还你的帐了。再说了,今晚你们也耍得我团团转,不是吗?” “好吧!”胡大胡子把手一摊,“之前的事算两清,今晚咱们只办今晚的事!”说完,他把手一挥,从旁边的旧砖厂房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推搡着一个精瘦的男人,那个精瘦男人的头被黑布袋罩着,双手被向后反剪捆住,大概嘴巴也被堵上了,一直拼命地哼哼叽叽。 两人走至胡大胡子身边站住。叶磊发现那个被罩住头的精瘦男人,吓得浑身哆嗦,双腿打颤。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 “怎么只有一个人?还有两个呢?”叶磊紧张地问他。 “慌什么?”胡大胡子打断他,“老子说话一言九鼎!只要你把钱如数带来,也没把条子召来,老子就不会撕票!但是……”他拉长着语调,眼里闪过一丝诡异之光,死死盯紧叶磊,“你若敢跟老子耍花招,我一定叫你们几个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叶磊心里打个冷战。只见胡大胡子朝着身后方高高一抬手,一束强光顺着他的手势照向他身后侧的一栋三层高小楼里。叶磊朝着那束光源抬眼看去,那里有两个头上同样罩着黑布袋的一男一女,被人从后方勒住脖子强押住。而他们身后,还围了好几个人,一水的黑衣黑裤。在这夜幕之下,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他心里暗暗惊讶!心想他竟然把三个人分开看押,无形中增加了救援难度。而这几栋乌漆麻黑的旧厂房里,不晓得还埋伏着多少他的人!果真如此,别说就他一个人,即使警察现在真能埋伏在此,胜券也不一定在握!这个胡大胡子,真是奸诈得很! 他心里有些发毛,但也只能先硬着头皮,看看事态接下来如何发展,然后再见机行事。 他集中眼力仔细看去,面前这个精瘦的男人应该是伊莲的弟弟,而上面那一男一女则是她爸爸和继母。这些绑匪果然够狠,故意将这么个不经世事、胆小怯懦的小男孩与父母亲分开,无形之中更增强了他的恐惧感!看他弟弟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便可想而知。 “接下来呢?是否让我逐一验明正身,然后一手交钱,一手放人呢?”叶磊尽量平复着自己,问胡大胡子。 “哟呵,小子。竟然还没吓尿?这种局面下,我若是把你的钱抢了,然后把你跟他们一同做了,岂不是人不知鬼不觉?”胡大胡子一脸阴险的奸笑。 “不会!”叶磊倒极其淡定,“看的出你也并非小人,不会做这丧尽天良的勾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我并非什么善类!你也不要急着给我扣高帽子。”胡大胡子目光如炬,面色阴沉。 说完,他又一挥手,围住叶磊的十几个人像得到命令的饿狼一样,忽啦一下向他围拢过来。 叶磊将箱子紧紧抱在怀中。“你们想干嘛?”他提高嗓门怒视着胡大胡子。 “我刚才不说了吗?抢了你的钱,再做掉你们,一干二净,不留后患!”胡大胡子面目狰狞,暴厉恣睢。 “你居然言而无信?”叶磊双目几欲喷出火来。 “言而无信?哈哈哈……”胡大胡子张开巨口仰天大笑,“你居然跟我扯什么言而无信?真是笑掉大牙!我胡大胡子什么时候言而有信过?小子,你还是太嫩了,这么容易轻信于人!不过你倒真是有胆有识、沉着冷静,还有情有义,倒是极合老子胃口!你若跟着老子干,老子必定会好好提拔栽培你!” 叶磊见这情形,把心一横,卯足了劲儿,决定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砰砰砰”几声枪响,围拢住他的人中有几个纷纷倒地。 现场顿时大乱!有人滋哇乱叫,有人抱头鼠窜,有人蹲在地上,有人呆傻愣住...... “有条子!这小子带了条子来!赶紧撕票!撕……”就在绑匪们还未及时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可是此人那个“票”字还未出口,便又是“砰”的一声响,那人永远地闭上了嘴巴。 警察的出其不意,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所有人一哄而散,四处奔逃着找地方躲藏。 这是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吗?叶磊心中又惊又喜,但他先顾不得这些,向着伊莲的弟弟飞奔过去。 胡大胡子急红了眼,举枪向着他“砰砰砰”地射击。叶磊左躲右闪,在枪淋弹雨中飞快地向前奔跑! 幸好有警察为他掩护,子弹不停地射向胡大胡子。胡大胡子只得弃枪而逃。 叶磊眼见一人向着伊莲的弟弟举刀刺去,而他还未赶至跟前,便将手中的皮箱使劲冲着那人抛出。 皮箱砸中那人手里的刀,刀子“咣当”掉落地上。 伊莲的弟弟两眼一摸黑,弄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阵阵枪声,和此起彼伏的呼叫声,早已吓得蹲在地上缩成一团。 而刚刚被皮箱砸中的那人,重新拾起刀来继续向着他胸口狠狠刺去。就在这短短两三分钟的缓冲之中,叶磊刚好赶至跟前,举起右胳膊挡下了刺过来的刀。 右边胳膊一阵冰凉而猛烈的巨痛,鲜血喷涌而出。他顾不得疼痛,伸手拉起蹲在地上的男人,将他推向一旁。那个人再次举刀冲着叶磊背后猛刺下来。 在这迫在眉睫之际,“砰”的一声,他身后那个举刀的人,一头栽到在地。 接着又是一阵枪声,在这个注定不寻常的夜晚,打破了这座荒废已久旧厂房上空寂静的夜!而附近不远处的村落里,是一阵紧接一阵的狗吠声和喧哗声。 终于在一阵密集的枪声后,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警察此次行动收获颇丰。除了几个死伤的,其他全部活捉,其中包括胡大胡子。 当警察铐住胡大胡子经过叶磊身边时,胡大胡子恨恨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老子纵横江湖十几年,今天栽在你小子的手里!你给我记住,老子有生之年活着出来,一定弄死你!”警察由不得他满口胡诌,连推带搡押着他向前走去。 刚才及时救下叶磊的那名警察,向着叶磊伸出手。“谢谢你!叶磊。你表现得很好!很勇敢!所以我们的抓捕行动才能进展得这么顺利!”警察由衷地向他致谢。 叶磊右胳膊受了伤,只得伸出左手,紧紧握住警察的手,激动地说:“你好!警察同志......” 警察明了他此刻的心情,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和蔼可亲地问他:“伤势如何?让我们同事帮你看看?” “不用了,一点儿皮外伤。”其实这位警察他也认识,是他们小分队队长。他去报案的那天,就是这位警察接见的他,而且也是这位警察亲自带头同他布署抓捕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所以当他长久孤身作战以来,再次见到这位警察及他的同事们,油然而生出一种亲人久别重逢的欣喜之情。他哽咽着说:“我以为你们不在这里……” 警察用手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对他的安慰。“其实每到一处,都有我们同事在你身边!我们是兵分几路人马,你每换一个地方就会通知另一拨同事紧跟上你!你这么信任我们,我们怎么会弃你不顾?” 叶磊心中即感慨又感动,“谢谢!”忽然之间他想起什么,神情紧张起来,“还有两个人……” “放心!”警察温和地说:“我们在开枪之前,已经有另一拨同事秘密潜伏上去,先行解救下另外两名人质,才敢开枪暴露。现在三名人质已经平安地坐在我们的车里,我们会有专业人员对他们进行心理疏导,让他们尽早地从阴影中摆脱出来。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保证三名人质和你的生命安全!” 叶磊心中无限唏嘘,也无限感激。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警察的景仰之情,反正他是打心眼儿里对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时现场基本清理完毕,有一名警察走过来向队长汇报情况。叶磊便扭转身去,向着旁边走去。 他走前几步停下来,蹲下身去捡起地上的皮箱。刚才为救伊莲的弟弟,情急之下将箱子抛出,为他弟弟挡下一刀。现在发现皮箱被刀割破一条长长的口子。右胳膊刀伤鲜血直流,痛不堪言,他只得用左手拎着皮箱,一个人默默地踏上了漆黑漫漫的回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