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小姑娘我劝你莫要嘴硬,你如实招来,兴许本官还能放你一条生路。”白胡子老头执起醒堂木一拍,业务不娴熟还砸到了自己,“说,你为何要偷花姨的东西?”
“东西不是我偷的,是那个变脸男子塞给我的。”我如实说道。
“大人,她在狡辩,不给她点苦头吃,怕是不会招的。”站在旁边的妇人嘴角一撇,恶狠狠地朝我翻了记白眼。
“大婶,我与你素未谋面,我偷你东西作甚?再说了,你方才也追着那偷你东西的男子跑,难不是男是女你分不清么?”
“你喊谁大婶!你喊谁大婶!”那个妇人情绪突然激动,双手叉腰,顶着胸朝我怼来,吓得我连连后退。
“肃静肃静!”白胡子老头又拍了一记醒堂木,“花姨,你且站回去,莫要扰乱公堂秩序。”
“大人~”那妇人扭着身子嗲声嗲气地喊道。
白胡子老头浑身明显一抖,面色难看地朝她摆手,示意她站回去。
妇人见此招无效,只好站回原位,继续用眼神刮杀我。
白胡子老头问我:“你姓甚名谁?哪里人?现居何处?”
“我叫颂苒,是来福客栈的杂役,不信你看我脚踝上这铁环,我可没说谎。”本还嫌弃店家娘给我套上这么个玩意,没想到它竟在此时发挥了用途。
白胡子老头摸摸胡子,招手喊来旁边的黑胡子老头,与他耳语了几句。
“谁家正经杂役会带这么个东西,我看你八成就是偷跑出来没钱花,才四处抢人钱财的吧。”那妇人又闲不住地插了句嘴,“哼,也就你们那母夜叉的店家娘干的出这事,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客栈没一个好东西。”
“哟,花姨倒是厉害,一下就把我客栈上下都跟骂进去了,许久不见,你这嘴还是吐不出象牙啊。”
店家娘人未到声先行,与她同来的还有老张头。
我头一回如此炙热且激动地盼着他们的出现,老张头见我戴着手枷,面露同情,小声安慰我:“没事没事,别害怕。”
店家娘扫了我一眼,又对那妇人翻了记白眼,这才朝白胡子老头恭敬作揖:“民妇秦玉香叩见大人。”
“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民妇是来福客栈的店家娘,不知我家杂役犯了何事?”
“她抢我东西!”妇人抢先开口。
我矢口否认:“我没有。”
“闭嘴!”店家娘大喝一声。
白胡子老头摸着胡子这了半天,又招手唤来黑胡子老头耳语。
黑胡子老头点点头,对店家娘说:“原来你就是秦玉香,她真是你家杂役?”
“是啊,欠了我家好几百两银子,在我客栈以劳抵债呢。”
妇人一听这话,哼了一声,阴阳怪气说了句怪不得。
“我真没偷她东西……我今日和王婶出门,人太多我们走散了,我想找王婶来着,结果迷路了,然后有人前脚给了我这包裹,后脚这位大婶就赖定是我偷她东西了。”我半真半假地说出实情,并把话题抛向站在两边的衙役,“方才那位大婶追人时,你们可有看到那人的背影?”
“确实不像是这位姑娘的身影。”
“我记得那人好像身着黑蓝衣衫,与这姑娘穿得是要那么些不同。”
店家娘转而看向白胡子老头:“大人可是听清楚了?”
白胡子老头点点头:“如此说来,确实是误会一场。”
“大人英明,那大人,人我就带走了,您若是得空到我们客栈,玉香定会好酒好菜招待大人,账单全免,酒水管够。”店家娘刚说完,妇人就嚷上了。
“秦玉香你是在蓄意巴结,你下作!大人明鉴,即便不是这丫头偷的,难保那人不是她同伙,您不能就这么放了她!”
“怎么,你这是欺大人新官上任在教大人做事?暗指大人私相授受,为官不正,办案不公?”店家娘的冷言冷语,成功拱起了白胡子老头的火气,令他当众变脸了。
“民妇不敢,民妇不敢。”妇人连声否认,气不过地瞪向店家娘。
“大胆刁妇还不退下!”黑胡子老头呵斥道。
“是是是,我这就走……”妇人脸上尴尬,路过店家娘时又换了一副嘴脸,“秦玉香你给我等着!”
“哟,花招枝,你是要我等你下蛋呢,还是等你入土呢?”
“你!”妇人气急败坏地指着店家娘抖手指。
店家娘一掌打开那妇人的手,叉着腰,趾高气昂:“我什么我,别给脸不要脸,敢欺负老娘的人,信不信我薅掉你头发让你当只秃母鸡啊!”
那妇人自知占不得上风,又看了眼白胡子老头的脸色,怒气汹汹地接过包裹转身走人。
她一走,店家娘谢过白胡子老头后也将我带走。
才一踏出县衙,店家娘就开始拧着我的耳朵大骂我是惹祸精。
“你没长嘴的吗!任由那只花母鸡欺负,出去别说是来福客栈的人,我丢不起!”店家娘不解气,又给我一记脑勺。
“大庭广众之下呢,回去再说,回去再说。”老张头架着店家娘往前走,还给我使眼色,让我走慢些,好躲过店家娘的怒火。
我随在他们身后,无意间发现不远处有人正抱臂倚墙看着我。
当我认出那人就是陷害我之人时,一辆马车从面前匆匆而过,转眼他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