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可见过爹爹脚程吗?一日千里也不过稀松平常,爹爹带你过去就是,盘桓一日就好,并不耽搁时日。”
岳书玖亲眼见过自家爹爹曾在自己眼前“倏”地一下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灰影,幼时也叫他带着自己飞过,不疑有他,竟还有些许兴奋的感觉,连连点头道:“那爹爹快收拾了东西咱们好起身,耽误了婚期可不好。”
岳华文眉头跳了跳,心中不知如何泛起一丝不安,忍不住道:“你对这桩婚事怎么看?”
书玖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那日我与圣上说好的,肃清朝堂,清平吏治,他许我一个前程,与娴温和离,回归女儿身份,封丞相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领天下士子走正途,著文章,一世无忧。爹爹,我不是跟你说过嘛。”
好一张大饼!
岳华文骂了几万声竖子无耻,出尔反尔,前言不搭后语,如今看来,什么“功成身退”,简直就是个笑话!真到那时,还不知道他是举起屠刀,还是赐下金印呢!
等等,娴温?岳书玖此前与顾娴温虽然游街访灯,却从未如此亲密称呼过她的名字,此时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叫了出来,她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听在岳华文耳朵里却怎么也不自在,心里更加不安,更坚定了自家女儿绝不能成这个婚,一定要送走。
虽然这样,他还是轻轻笑着跟书玖说:“爹爹年纪大了,最近总是健忘,哈哈哈哈哈,叫小书笑话了,咱们也别光顾着说话了,快走吧,再不去你师祖可要生气了。”
岳书玖点点头:“爹爹说的是,咱们路上说也是一样的,何况……”
话未说完,书玖感觉后脖子一痛,眼睛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毓淑宫,凤床上,四面的鹅黄帐子里仿佛躺着一个美人儿。
顾娴温昨日从早上朝会回来开始,练功看朝本,又给她驸马针灸耗了心神,本来就累了整整一天,偏偏晚上又和岳书玖胡闹了一夜,委实困了,回到宫里几乎到了清晨,吩咐明日告假便倒头大睡,困得连衣裳都不及脱,带着些微甜蜜的梦,睡到第二天才悠悠转醒。
没想到她醒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
“什么叫做驸马失踪了!我怎么交代你们的!你们怎么办事的!”
顾娴温气的一掌把金丝楠木戗金丝的床檐啪的一声拍碎了一片下来,脸一阵青一阵白,大非往日可比,吓得地下两个白日里还穿着夜行衣的小哥心肝颤,一个胆大些的道:“明明看着她上一刻还在的,正和岳将军说着话呢,我们没敢轻举妄动,一直盯着,那个地方挺开阔,万万没有躲藏的可能,但,但,但就是一下子眨眼的功夫就不,不见了。”
顾娴温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闭眼沉思,岳华文是当今世上已知的第一高手,他要带一个人走,天下无人能拦得住,虽然这两个猎鹰暗卫也算得上大齐的一流高手,但比之岳华文还是差得太远,但毫无行迹可查也是太扯了些,这两个废物都说过了,地势空旷,那就更不可能了!一眨眼就不见了,当她是三岁的孩子吗?
“找!去找!派所有人出去找!后天一定要把她给我带回来,如果你们不能把她带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说着,顾娴温眼光越来越冷,身子也被从心底透出的冷气浸透,剐了那两个暗卫一眼:“跪着等吃饭?还不叫上你们的人快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