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两个人正“你爹”个没完,一声比一声喊得声音大,岳华文出来的时候显得十分颓唐落寞,悄无声息的走在两人身侧,轻轻说了句:“走吧。”脚步并未停下,也不去寻爱爱,就这么慢慢步行,下半夜的天总有些不清不白,不清不楚,照在岳华文身上的,分不清哪一道是阳光,哪一道又是月光,他渐渐走远,身子拉得极长。
正是,心疾难遇灵丹药,能使人间不伤心。
苏戴雄和耿披崇两人对岳华文“走吧”二字置若罔闻,像是幻听一般,不过关于谁爹的争吵停了下来,苏戴雄恍若幽魂般说:“我刚刚看见咱家将军出来了。”
耿披崇道:“我也看见了,怎么了?”
苏戴雄瞪他:“那还不快跟上,龟儿子!”
耿披崇气得跺脚:“你这龟儿子有种,看我回去削你不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岳书玖与顾娴温一路插科取笑,转眼就到了后半夜,天灰蒙蒙的,没来由的惹人心情不悦,也不知是分别还是天气闹的,到了长安街口,两人就要分路而行了,顾娴温把梅饼递给她:“本宫已经吃过,你拿着吧。”
岳书玖见了这个,突然想起什么,瞬间模糊了双眼,道声多谢,抬脚走了。
这里方才入了家门,发现他爹正在前厅,耿披崇、苏戴雄两位叔叔站在一边木头桩子似的,谁都没有说话,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走到她爹跟前正想询问,一眼瞥见岳岳华文头上竟然多出一缕银丝,岳书玖一下子慌了,他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游个灯的功夫,老了这么许多?
“爹爹,你怎么了?”
岳华文被这一声爹爹叫得如梦方醒,站起身来,握住岳书玖的手,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越发面色柔和:“出去买了梅饼?往常你们娘俩最爱吃这个,这些年倒没见你吃,只道你是腻烦了呢。”
“怎么会腻烦呢,只是突然觉得这梅饼没那么好吃罢了。”岳书玖扭头道。
岳华文露出今日第一抹笑,用手轻轻抚书玖头发:“那怎么今日又买了这么多?”
“那是殿下买来送给我的,才不是我自己要买的。”
说起殿下两个字,岳华文抚弄他头发的手停了下来,一脸正色的跟岳书玖说:“你母亲生前有一位师父,是青木峰上的高人,传说中有移山倒海,改天换日的能为,昨日来信说,他知道你母亲已经不在了,斯人已逝,无可奈何,听说她在人世间还留下一个你,很想见一见。”
“师祖想要见我也是应该,但不知青木峰在哪里?三日后我将与长公主成婚,若是不及拜访,那便只好婚后再去了,定要好好给师祖陪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