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块大石头改造的桌案上悠悠的燃着一缕香,岳书玖躺在一边儿的柔丝软枕上,面容温和安静,昏昏沉沉。
身边模模糊糊有两个人影,玄色麒麟对襟外衫的是岳华文,另一个是一位华发老者,湛蓝的麻布衣裳被洗得发白,姿态闲适,身形硬朗而修长,俊眉修目,观之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人生来都是长自天地之间,唯有这个人与天地的逍遥融合,就像随时要羽化而去,正是明亦的师父,风舟凉。
“她就是书玖。”
“是。”
“简直一模一样。”
“也只有睡着的时候像三分,醒了您就知道她多可恨了。”
“亦儿也可恨,”风舟凉笑了笑;“只不过你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可恨了,要知道,这可不是件好事情。”
“我知道,只是,太晚了。”
“嗯——”床上传来呢喃之声,原来是岳书玖醒过来了,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坐了起来,看到岳华文和风舟凉,猜到这就是师祖,于是翻身下床,推金山,倒玉柱,恭恭敬敬的拜了四拜,这行的已经不是拜师的礼数,而是拜父母长辈之礼了。
“徒孙岳书玖拜见师祖,师祖万安。”
记得亦儿来时,对他也行的是父母之礼,殊不知,无心插柳柳成荫,他正是亦儿的生身父亲,风舟凉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声,弯腰将书玖扶起:“好孩子,快起来,不要跪我。”
岳书玖虽然不晓得父亲为什么要将她打晕带出,明明她已经答应父亲来看师祖了啊,还有什么用这种方式带她走的必要呢?还是说师祖有什么蹊跷之处?可是这样一个不世出的老者,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说,这样的高逸形象只是个幌子,但若真是幌子,绝不可能有这样真切的仙姿和气势,如果世外高人这一点不假,那么能遮遮掩掩的恐怕就是他的身份了吧。
“我瞧着师祖须发皆白,然身姿挺拔修长,面如冠玉,仍是好少年的样子,敢问师祖春秋几何?”岳书玖眼睛冒出狐狸一样的光。
马屁精!他师祖嗤之以鼻:“我叫风舟凉,虚度五十七载,你往后要跟我研习占卜阵法,星象医药的学问,重要的是,你也该有些武艺傍身。”
百家姓中也有风姓,但师祖说他姓风,书玖是万万不信的,“醉别江楼橘柚香,江风引雨入舟凉。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诗是好诗,但太清凉,能起出这样名字的人,必定是心中有些文墨,诗中的意思怎会不懂?这样的离别怅惘相思之意,谁家的父母会舍得让孩子叫这样的名字?这不是咒他吗?再说武艺什么的,她都这样大了,早就错过了好时候,如何开始都是个问题,就连最基础的劈叉她都做不到啊!
“师祖好意书玖心领了,只是这别的还好说,单这武艺一项,书玖的年纪恐怕是……”
“这些大可不必担忧,你太师父西去前夕曾新创出一种武功,传说能够让人突破极限,速度比光电还快,星宿逆行,时光瞬移倒转,参透来生前世,改天换日,移山填海更是不在话下,力量之强大非常人所能想象,越是丝毫不会武功的人,越是能练成,你不想拥有这种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