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壁还在欣赏着房间里的一个诗词抄本,似是这烟雨楼里往来宾客之间的唱和,翻得正有兴致,忽闻一阵百合香气袭来,却见门口处站了一位正值桃李年华的绿衣女子,王壁正在纳罕,来人便先行款款行了一礼。
“小女子见过王会长,不知会长莅临,有失远迎!”绿衣女子轻启朱唇,声音清润,似黄莺出谷。
“姑娘是?”王壁一时有些费解,他实在想不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在这种商贾云集的烟雨楼里做什么,更未曾想到这女子竟是这烟雨楼的掌柜,更令他吃惊的是门口的上联则是出自该女子之手。
“小女子姓黛,名唤初娆,便是这烟雨楼的楼主,负责打理烟雨楼日常一切事物,初娆一介女流,又是初来乍到,还望王会长日后多多照应。”语毕,亲手奉上了一杯香茶,算是见面礼了。
王壁见眼前的女子也就是与璧如相仿的年纪,言语间多了几分场面上的客套,虽说是女子,却无丝毫小女子的扭捏娇羞之态,倒显得成熟端方。他本就是一个不拘小节之人,对女子不能在外抛头露面一说并不十分认同,认为女子在外只要本分守礼,也无伤大雅。且黛初娆一个小小弱女子,竟也能独自支撑起一个烟雨楼,还将这烟雨楼打理的井然有序,经营思路也是别具匠心,心下对其更是多了几分钦佩。
“想不到黛小姐如此年轻便已是这烟雨楼的楼主了,令在下汗颜。王壁初到烟雨楼,便觉这烟雨楼风雅无二,在亳州乃至整个颍州地界上怕也没有哪家能与烟雨楼相提并论,想来前景应是一片大好啊。从门口的出联便可见楼主心境超然,断然没有想到竟是一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啊。”王壁一番话说来,着实觉得有几分唐突和惭愧。
“会长您过誉了,这烟雨楼虽是小女子料理不假,除了门口的上联是小女子的拙作,其他并非出自我的手笔。不过有一点会长说对了,正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是这烟雨楼的主持,也是我的东家。”黛初娆很委婉的将自己的东家引了出来,却也卖了一个关子。
“哦?看来真是我王壁见识浅薄了,如今女子当真是了不得啊!若是多几个像尔等这般的女中豪杰,倒真教我辈七尺男儿无地自容呢。不知楼主与贵主持可有意加入咱们商会?”王壁的确是很看好烟雨楼将来的发展,也料到如此年轻的两个女子便支撑起偌大个烟雨楼身后必有后台。当然,两人的能力自是不必怀疑的,若能加入商会,也是对商会各项事务的一个促进,更有可能成为商会未来发展保驾护航的福祉,假以时日这烟雨楼定会成为亳州乃至颍州、徽州的一个名片,王壁的眼光越看越长远。
“这事且容我与主持回禀后,看我家主持的意思再做定夺。我们初入亳州不过一月有余,很多地方都需要像王会长这样的朋友多多提点指教的,必要时也少不得要劳烦您出手相帮,还望会长到时能施以援手!”黛初娆一番话也是说得情理并蓄,滴水不漏。
“既然有缘在这亳州地界上一起共谋发展,互相帮衬自是理所应当。那王某人便静等楼主佳音了!不知贵主持可常来烟雨楼走动?”王壁对这个藏在黛初娆身后的女子更是好奇,竟将如此大手笔的烟雨楼放在了亳州,不知有何用意?
黛初娆笑了笑,若说这一笑犹如春风拂面也毫不为过,就是给人一种舒适怡然的感觉。“会长有所不知,这烟雨楼里有个规矩:主持每十日出一题,这十日内所有宾客答题取最妙者可以与之共进晚餐,方可得见主持真容。其他时间主持不会露面。当然,王会长相请自是另当别论,待小女子回禀主持后敲定时间再与会长相约,具体入会事宜由你们二人直接协商或更为妥当。”
“那便有劳楼主了!”王壁一下午的坏心情终于被这烟雨楼独特的气息缓和了许多,不禁想着烟雨楼主持的神秘面纱揭开后的情形。
“会长您客气了,您今日前来只是为了烟雨楼入会一事么?”黛初娆有些好奇,王壁已到烟雨楼有些时辰,酒菜茶点竟一样都不曾品尝,除去自己进门时为他敬的那杯香茶以外。
“呵呵……楼主有所不知,鄙人本是打算寻个地方饮酒的,还是被方才从烟雨楼出去的酒客吸引而来的呢,所以,虽不能说是慕名前来,却也是天意使然。当然,方才得见烟雨楼的一番雅趣横生的韵致,倒令鄙人顿时心旷神怡,现在已酒意全无,且给我来几道小菜一盏香茶吧,以解腹中之饥。”说完,王壁有些不好意思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还真是觉得有些饿了。
黛初娆会意一笑:“那您先稍坐片刻,我去给您安排几个小菜,再给您烫一壶热酒暖暖身子,日后还请王会长多多捧场哦。”
“烫酒就不必了,已全然无饮酒的心境,吃饱了便要回家了。”王壁出言回绝道。
“这酒您不可不尝,只一小壶,您权当开胃了。”言罢,黛初娆转身出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