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甄玉棠轻瞪了他一眼,“宝宝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呀!阮亭,你以后不要再说一些打掉孩子的话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就算你回不去京师,我也会把孩子生下来的。”
她倒不是全然为了给阮亭传宗接代,前世今生,她是第一次有孕,腹里的胎儿,不管对她,还是对阮亭,都有极大的意义。
阮亭心头一动,“好。”
甄玉棠扬了扬和离书,“那你还要不要与我和离了?”
阮亭注视着她,认真的开口,“不要。玉棠,我想和你一辈子走下去。”
他准备拿过甄玉棠手里的和离书,却被甄玉棠机灵地避过去,“和离书我要留着,万一哪天你惹我生气了,我和宝宝就不要你了。再遇到一个合适的郎君,给宝宝找个后爹。”
阮亭低低哂笑起来,甄玉棠这是故意气他呢!
他俯下身子,抬起甄玉棠的下巴,吻着女子的朱唇,缱绻缠绵。
这个吻很是温柔,他却趁甄玉棠不注意时,从她手里拿过和离书。
感受到阮亭的动作,甄玉棠推了他一下,朱唇水润,两靥泛粉,“你故意的!”
故意亲她,然后降低她的注意力。
阮亭就着烛灯,很快,和离书成了灰烬,他戏谑的道:“我不会让你有与我和离的机会。给孩子找个后爹是不可能的,玉棠姐姐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是他错了,他以为他可以写下和离书,眼睁睁看着甄玉棠嫁给其他人。可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他一定会保护甄玉棠平安回到京师。
翌日上午,阮亭与林知落去往疠人坊,疠人坊收容了许多患者。
阮亭边走边道:“感染瘟疫之人日渐增多,疠人坊马上就要住不下了。”
林知落出声询问,“患病之人有何症状?”
“起初会发热呕吐,而后患者身上会长满红色的疙瘩,疙瘩里会流出脓水和血水。所以,那群太医又称这为疙瘩病。”
“患者受到感染,五脏六腑机能衰退,会在三至五日内离世。”阮亭叹了口气,“这也是那群太医拿不出治疗方子的缘故,患者发病至离世的时间太短了。”
“确实棘手。”林知落眉头微皱。
进了疠人坊,门口的衙役隔着面纱道:“下官拜见大人,大人,下官陪着林大夫进去吧。”
“无妨,我进去看看情况。”阮亭并不避讳这些病人,如果连他都不愿意接触这些患者,又谈何解决蓟州的瘟疫?
他拿出素色小巧的面纱,巴掌大,递给林知落,“表哥带上,再进去。”
林知落接过来,带上之后才进去,他仔细查看了几个患者的身体,又详细询问了一些情况,林知落在里面待了许久,这才出来。
阮亭与他并肩而走,“表哥有什么想法?”
“我与陈大夫拟定了几张方子,不过,我看了那些患者的情况,那些方子并不对症,应当不会有太大疗效。”林知落神色凝重,沉思起来,大脑飞快转动,突然灵光一闪,“疙瘩病,我之前在一本医书上看过这样的病例,不知和蓟州的瘟疫是否一样,我要回去再确认一下。”
阮亭回了一声好,他刚出去出疠人坊,就看见高知府匆匆忙忙跑过来,“阮大人,朝廷派人来了,就在城门口,准备封城了,城门口的路都被那些人挖断了。”
阮亭眉头皱了皱,封城是皇上下的命令,谁都无法改变。不过,挖断城外的通道,皇上是铁了心要把这些患者困在蓟州,生怕有一个人逃出去。
他沉声安排,“封城可以,也不能白白封城,我让去他们把粮食和药材交出来,高知府,你快去安抚城里的百姓,万万不可引起动乱。”
蓟州被封城的消息很快传开,即便高知府多加安抚,可恐慌的情绪仍然压在城内百姓的心头,他们想要逃出蓟州,却不得法。
这些情绪无法发泄,那群人心生怨怼,动员着其他百姓一道冲出蓟州。
封城的命令一出,好不容易平静的水面又翻涌起来,一群人宛若天塌了一样,互相谩骂,辱骂官府,甚至大打出手。
绝不可放任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阮亭与高知府出去,甄玉棠不放心,也跟着出去了。
一个年青男子怒吼道:“阮大人,您是官老爷,就算封城了,您随时可以逃出城,不管我们的死活,我们这群无权无势的人只能在城里等死。”
这人的一声怒吼,调动起其他人的情绪。哪怕有衙役在一旁镇压,却没多大作用,那群人就像疯了似的,恐慌和害怕的情绪积压太久,蓟州百姓有这样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武力镇压,只会适得其反,甄玉棠走过去,“各位静一静,可否听我说几句话?”
人群中静下来,“你是什么人?”
甄玉棠微微一笑,“这位阮大人,是我的夫君,昨日我带着粮食与药草,来到了蓟州。
已经封城了,城外还有朝廷的将士驻守,继续闹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就算高知府愿意打开城门,大家也出不了城。
城内的粮草齐全,封城了,至少十日之内不用担心吃食的问题。各位太医与大夫也在,高知府与我夫君也会守在蓟州。
我们都出不去蓟州。不瞒各位,我在这里,我还怀着身孕,我夫君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想要赶快解决瘟疫,好保护我们母子俩安然无恙。我一个孕妇都愿意坚持,各位可不可以再坚持几天?”
“夫人有孕了?”方才那位闹腾的年轻男子颇是震惊。
“是啊。”甄玉棠笑盈盈反问道:你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比不上我这个孕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