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扎攥儿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盯着我手上的簪子,眼眸中闪过的东西投射成星子闪着光芒,被我捉见,一瞬间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这人平日里温和有礼,与人总是赤诚相待,常常令人如沐春风。说好听点是为人和善,说难听点那就是价值百万的中央空调。正因如此,与他相处这么久,也很难看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但他刚那一瞬间的眼神……我怕不是出了幻觉了吧……
我没忍住摇了摇头,甩掉脑中奇怪的想法。再看他,眼中早已一派温和平静,像第一天见时那样如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水。
“薛……将,你可见过?”我转移话题,小声问他。
“自是远远瞻看过他的仪容。”裴言说道:“怕是满朝也找不出风姿如他一般岩岩若松,却又……容色俊美无俦的人了。”
话说,我对这个薛国公那是好奇的紧。薛钦虽少年雄姿风度翩翩,一付好身板,但是离俊美无俦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就连薛锴,也不过中人之上的长相罢了,比起李广安和裴言也颇有不如。不知这国公得帅成什么样,才能让满朝文武即使忌惮于他的威仪也还是常津津乐道他的容貌。听过一个八卦,曾经有个文官上`书说他魅色惑国,最后被薛国公活剐了。据说他非常讨厌别人议论他的容貌,便常年留着胡子。这大`爷现在快到知命之年,就算是年轻时很帅,也到了毛孔泛油的年纪了。想想这些,我心中不由得犯难受,想我一个妙龄少女,还得去伺候一个爷爷辈的人,大约夜里帮着倒夜壶的作用更大一些。想到这里,我就在盘算,怎么样才能不被薛大`爷占到便宜。
我心里灵机一动,这薛大`爷怕不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爹吧?那崖上的女子就是锦林那苦命的娘`亲,狼子野心的薛大`爷强占了锦林的娘`亲生下了锦林并想要将龙血匣据为己有,而苏大娘身负关乎天下苍生福祉的法器,自然不能让薛大`爷得逞,便远远送走了锦林和龙血匣。我可真是小机灵鬼。
我胡思乱想间,裴言又道:“薛公心思缜密,为人深不可测。但面上待人据传是极和蔼的,从不忍苛责下人,你也不用过于惧怕,甫进他柳亭府中,怕是为他管事的管家还要比薛公更难打交道一些。你此去是作为乾王为他贺四十八岁生辰而送的一份贺仪,但实际上那血匣才是薛将的重点,你务必行`事低调时刻要记得深藏若虚,这也是保你无虞的唯一法子。”
我看着他,心存感激。他并不知道乾王送我此去的真正目的,只是想在谆谆教诲之下不让我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可乾王他就是要让我以自己的容貌引起薛定风的注意,从而找到他的弱点。我即使与薛定风没有血缘关系,也一定有很深的渊源。而这段渊源,也许是薛定风一个致命的弱点。我,就是挖出这弱点的真正引子。
我看着他,笑笑然后点点头。
想来想去,大约我是薛定风风流半生的遗珠是最好的结局了,我还能抱着他大`腿大喊一声爹爹。想到这里,我被我自己逗笑了,哈哈哈傻笑了半天。
裴言一径皱着眉头,心里大概在想,怕不是春色太美,嗑醉了变成个傻`子了吧。
“小女谨记裴大人嘱咐,定会万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