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建功立业,不要埋骨他乡。” 白辞看着唐苏眼神里透出的光芒,不由一怔,此刻的她,竟像个能看清他心中欲望的先知。 对于男子来说,功名荣耀,是生命中所占比重最重的部分,他曾经也以为,女子,不过是男子用来排解重压的消遣品,如今,他愿意将唐苏看得和荣耀一样重。追寻功名荣耀的路上,随时可能丧命,为了唐苏,他也可以做到舍生忘死。 “我要和你同去,我可以扮成士兵,随从,哪怕伙夫都行。”唐苏从猛然坐起来,伤口被拉扯着痛。 白辞本来想拒绝,此行他连自己的生死都难以照顾周全,更何况是已经无法轻易使剑的唐苏,可转念一想,与其成天见不到唐苏,甚是想念,不如同生共死,来得痛快。 “可是你的伤。”白辞不得不担忧。 “放心,你替我上的药,可在十二个时辰内令伤口痊愈,从外表看来,并无大碍。”唐苏努力解释,生怕白辞改变主意。 “那你就......扮成伙夫吧,不需要操练,不需要费大力气。”白辞想得周到。 于是乎,二人便携手上阵。 因为白辞是大司马的公子,带着伙夫也是情理之中,倒没有引起太多怀疑,最多是议论一两句白辞口味刁钻的。这是因为白辞对外宣称,他每日必须喝自家伙夫熬的粥。 海上的日子并不轻松,虽是双方对峙阶段,可战火一触即发,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随时应战,营地驻在海中的岛上。 白辞观察了所处的环境,向主帅韩乔提议在船身上抹一层厚厚的泥巴。 韩乔不明原因,追问为何。 白辞解释道“北面水浅,倘若我是敌方将领,便会设法出奇兵切断了对方的水源,迫使对方全部退入海上,然后乘风放火。” 韩乔暗暗感概白辞的大胆,他竟将自己比作倭国人,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分析战局,可这也是一个带兵打仗之人最需要的。 出兵之前,韩乔以为白祁听说要将儿子安排在自己的军营里,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拦,可没想到他竟然欣然接受了陛下的旨意,自己与白祁虽然多年政见不合,可不得不叹服,白辞这个小子,是个打仗的奇才,他比他的父亲更加果断,不会顾虑太多。白祁还会介意后世如何看待史书上记录的自己,可白辞,却大有“做了就做了,何必畏首畏尾”的气魄。可正因为如此,韩乔不得不提防白辞。 即便如此,韩乔还是采纳了白辞的建议。 果然,倭国将领确实使用了这一战术,因为泥巴层的保护,火烧不起来。 唐苏见到从主帅处归来的白辞,意气风发。 “看来这位韩将军,不是个为了个人私利,置国家于不顾之人。”唐苏知道白辞的提议被接受了,替他高兴。 “我真是有点怕你了,什么都瞒不过你。”白辞坐在唐苏身侧,抬手,在她白皙的鼻翼上,轻轻一点。 “别闹,不怕旁人看见。”唐苏眼睛瞥了一眼屋外。 “怕什么?难不成我会在意旁人说我爱好男风不成?”白辞不罢休,抬手勾了勾唐苏的下巴。 唐苏听了,咧嘴笑了,愈发觉得眼前的少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之徒。 “我朝男风盛行多年,就不允许我追一回了?”白辞的话还未完全说完,房间内便闯进一个人。 二人定睛看去,发现来人是副将唐明的随从...... 此人是非心颇重,军营中每个人的癖好、纠葛,他都门儿清。 刚才,他听见白辞说到“男风”二字,瞬间挪不动脚了,竖着耳朵趴在门上听,听得入神,不想重心不稳,直接倒了进来...... 他误以为白辞的爱好男风,这个消息,不出半日,便会让军营上下皆知。 那人连忙道歉,一步一步向门外退着,直到没了踪影。 唐苏替白辞着急,可白辞却看得淡然。 “白大人和夫人听说了,该为难了。” “如此正好,倘若他俩为此大发雷霆,我就告诉他们我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唐苏语塞,白辞的这句话,分明是在和她私定终身! “依我看,韩乔大人是个君子。”白辞自然过渡了话题。 “如此说来,你便是小人了?”唐苏戏谑。 “你想见识真小人吗?”白辞的脸庞一点一点向唐苏靠近,鼻息扑在对方脸上,痒痒的。 “大白天的,闹什么?!”唐苏伸手推他。 “哦,你的意思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便可以闹?”白辞的目光,透着调戏的精光,像是要把对方的骨头看穿,让人看了,不禁面颊发烫。 白辞趁唐苏晃神害羞的一瞬,身体猛然向前倾,薄唇印在唐苏的右侧脸颊。 唐苏故意抬手做了个要擦的动作,被白辞拽住了手腕。 “不许擦!”白辞小小的霸道,让唐苏又气又情动。 果然,没过几日,白祁的给白辞的信便寄来了。 信中只说了等他回京再跟他算账,其实,责骂是次要的,初衷还是希望儿子能平安而归,白祁和韩乔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他清楚韩乔是个有底线之人,再者说,韩乔的妻儿还在京城,倘若白辞有什么三长两短,韩乔的妻儿又会有好日子过吗?皇帝也会对韩乔有看法。 “看到了吗?”白辞将信纸举到唐苏眼前,“老爷子就快坐不住了。” “其实,我觉得,白大人已经知道了,那个所谓的伙夫,是我。”唐苏正在锅前看着熬煮的白粥在翻腾。 “一向难劝的,是我娘。”白辞将信丢在一旁,端起杯盏,喝了一口热茶。 “我绝对不会做妾。”唐苏说得直白。 “我爹都答应了,倘若此次能凯旋而归,你我便能成亲了。”白辞扳过唐苏的肩膀,与她面面相对。 “倘若要给我名分,我便是妻,倘若不给,我便一直陪在你左右,倘若别人得了名分,而我没有,那我便远走高飞,永生思君。”唐苏意在告诉对方:名分,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谁陪在你身边。 白辞抬手,轻抚唐苏的面庞,眼神中透露出温柔和性感,引人情动。 “知你越深,心陷越深,吾妻,唯你一人,也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