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从何说起啊?”龚正祥眼睛眯了眯,突然就换了脸色。他面如冷霜,对李倧说道,“我大帅面前,大王当初是如何说的?您生活拮据,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银子来补偿大帅。合着,您没有足够的银子还钱,却还有足够的银子欢迎使节啊?这是从何说起?您这是看不起大帅还是如何?”
李倧慌张的起身,想要解释。
龚正祥哼了一声道:“不必多解释什么!跟朝廷比起来,我大帅固然不算是什么。可大王也该知道,什么叫做远水救不了近火。朝鲜毗邻鞑子,鞑子想要征讨拓宽土地,朝鲜是最好的软柿子!我大帅早有协助大王固守国土,共同抵御鞑子的心思。可惜,大帅有心,而大王无意,倒也是白费了大帅的一片苦心。好吧,大王若是真的就那么想成为亡国之君,拜受鞑子的统制,那我大帅也无话可说。”
李倧慌忙摆手道:“不不,小王并无此意,并无此意。这样吧,小王收下,收下便是了。小王谢过大帅的好意,还望龚大人回禀大帅,之前他跟小王提过的,要在各处驻兵的事情,小王自然是同意了!只要大帅可以保证我朝鲜李氏的王位,保证我李倧是国王,大帅如何都好,小王只有听命一途。”
“好!这便是对了嘛!”龚正祥又恢复了笑眯眯地样子,拉着李倧坐下来说道,“朝廷向朝鲜要供奉,又何尝不向我大帅要供奉?实不相瞒,此次使节出京,除了来主持大王的封典之外,还要给我大帅加以封赏。其实,他们的狮子大开口,是朝两边的。您苦恼,我们也苦恼啊!军饷一文钱都拿不到,反倒要往外掏钱,大帅心情不好,也是应该的。”
反正李倧不知道实情如何,龚正祥就在他面前信口胡诌起来。
李倧居然真的是信以为真,他说道:“果真如此吗?想不到,朝廷派来的使节竟然是如此的无赖!大帅何等英雄?居然还敢朝大帅伸手?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龚正祥心中暗笑,咱们大帅手下的小喽啰,跟当朝宦官的祖宗称兄道弟。等位代换,咱大帅就是那太监使节的祖宗!他们敢朝大帅伸手?活的不耐烦也没有那么找死的吧?
椵岛,险山镇总兵府。
叶富设宴款待,纪逢春做了座上宾。
“怎么样啊?中丞大人?”叶富亲自为纪逢春斟酒,问他道:“针对此次贪腐案,我业已要求朝鲜方面作出补偿。这补偿的结果,您还满意吗?”
纪逢春叹口气道:“聊胜于无,聊胜于无吧。”
纪逢春最近总是意志低沉。
没办法,自从到了椵岛之后,他算是彻底被软禁起来了。
除了这一次贪腐案,他向叶富点了一把火之外,剩下的时候,他根本就使不上半点儿劲儿,也用不了半分的能耐。他手下的巡抚衙门在险山的时候,尚且还有政务权力。
虽然那个时候,叶富对他也是多方掣肘,但总而言之,还是支持的时候比较多。
可到了椵岛之后,他这个巡抚大人,什么事情都已经轮不到管理了。根本没有了半分的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