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倧犹豫道:“叶帅容禀,不是小王不愿意把这笔钱还给您,实在是追回困难!若不然这样可好?能够追回的银子,我们尽力追回。无法追回的,那就请大帅您宽宏大量。小王将涉案的人等尽数交给您处置可好?”
叶富哼了一声,朝地上啐了一口,“大王啊,大王,你真是打得好算盘。钱被你的下属们花光了,你不给钱,反倒是把人给我?可我就算把他们一刀一个全都推到街头咔嚓掉,那些人头,值几个钱啊?你可知道?那笔银子若是留在我的军服,能够多养多少兵吗?我的部下们,天天跟我嚷嚷着,工厂不够,军械不足。我都给他们强压下去了,我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百姓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要紧的。要先紧着百姓来,而后才轮到他们。看你们倒是真会打算盘,在这种时候给我出乱子,这让我如何跟部下交代啊?”
这事情可就严重了。
李倧虽然早就知道,这笔钱是出自叶富的军库。却从来不知道,这笔钱,原本是应该勇于给险山镇增设军械厂,生产火器的。
这回可好,挪用的银子被人贪墨,叶富若是无法压制住他的部下们的话,那暴乱,几乎只是在顷刻之间就要发生了。
李倧吓出一身冷汗,连忙道:“叶帅息怒,叶帅息怒。若不然,您说如此可好?小王将这些涉案的官员全部交给您处置,这样,您对下属有了一个交代。能追回来的银子,我们还是尽力追回。可若是不能追回来的银子,那我们就就以借款的形式,按年偿还可以吗?总归,要给您一个交代,不会叫您吃亏的。”
“借款”叶富沉吟了片刻道,“这倒不是不能考虑的事情好吧,这事情暂且放下,等到我琢磨琢磨再说。至于你说把你们的官员交付给我处置这个大可不必!我是个武夫,懒得替你们断案子。人,我的人抓得差不多了,既然你来了,就交给你处置。我是苦主,只要一个交代而已。我相信,大王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您说是吗?”
叶富的笑容,看上去极为残忍。
李倧无奈地低头,心中暗自叹息。
他有心不答应,可不答应又能如何呢?他有能力不答应吗?
最终,他只得低头道:“是,小王遵命。小王一定尽快处理此案,争取早日给叶帅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借款的事情,也请叶帅您早日拿定主意才好!”
“鉴于此次贪墨案牵涉甚广,给我险山镇造成极大损失。根据大帅意图,参军室县列出条款如下:其一,朝鲜方面需尽快按照约定,严惩此次贪腐案首恶诸官人等,并需将拟定之判决尽快呈送总兵府,由大帅过目”
总兵府,难得一开的大堂,此时正发生着一件让朝鲜国王室颜面尽丧的事情。
总兵府方面派出了参军长许高卓、副参军长龚正祥为首的代表团,就贪腐一案,对以朝鲜国王李倧为首的朝鲜方面代表,进行处理条款的通报。
李倧面如死灰,作为一国之主,竟有了亡国之君的感觉。
“其二,贪腐案所涉及款项,乃我险山镇军库所出,原定为全部用于修缮民房,却遭挪用。因款项一时无法完全凑齐还交,因此,我大帅日签已与朝鲜国王进行约定,决定签订欠条,并以朝鲜国各项税收之五分之一逐年补偿所需本息。”
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经济来源,莫过于是税收。
而由于这个时代的朝鲜国本身就贫穷,叶富掏出去的银子又已经进了奸臣们的口袋,一时间无法凑齐百分之一归还。因此,只得被迫和叶富签订了这样的条款,按照九出十三归的高利贷借下了这笔款项。
李倧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得在堂下暗自叹气,却没有一点儿办法。
只听许高卓继续念道:“其三,为保证条款二顺利施行,我大帅与朝鲜方面国王达成协议,由巡抚衙门派出统计人员,以监督各项税收实际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