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29(1 / 1)兄の溺爱首页

那天晚上许悠没能出去,许蔚然叫她试了另外一条背心裙,淡蓝色的,虽然也不错,但不如那条橘粉色的得她欢心。隔天她要穿的时候,那橘粉的裙子拉链却脱线坏掉了,他说质量不好,要找裁缝店缝补。她把裙子抢过来放到床边上,清脆地说:    “不用找裁缝,我自己会缝。”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回去时,那条裙子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离开旅馆前许悠翻箱倒柜地寻找着,许蔚然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她回过头直直盯着他,他轻轻咳嗽几声,皱着眉催促:“再拖延会赶不上飞机。”    许悠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好骗,她看出了他表情的裂缝,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他不喜欢那条裙子。她气鼓鼓地向他走去,控诉道:“裙子被你藏起来了。”    “没有。”    “肯定是!”    她把全部的行李都检查了一遍,无果,他就张开双臂让她搜身。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刚伸出手就笃定裙子被扔掉了,而且还是在几个小时前被扔掉的。    她委屈地哭了出来。    孙颢抬手正要敲门,门就被风推开了一道缝隙,里面的许悠哭得梨花带雨。许蔚然把她揽在怀里,轻声哄了几句什么,安抚着给她擦眼泪;她挣扎了两下就被他紧紧.抱住,他吻着她眉心,很温柔的样子。    孙颢的手定在半空中,一脸错愕地看着房间内的两人。    “怎么还不走?……”    施宇刚吐出这几个字就怔住了,同样的画面令他目瞪口呆。过了十几秒后那两人才分开,许悠红着眼睛走向盥洗室。他眼疾手快地将门把轻轻往外拉,直到缝隙小得看不见里面了,才低低说:    “我们到楼下等。”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电梯门打开了,许蔚然拉着行李箱出来。许悠被他牵着,垂着头不说话。    孙颢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施宇咳了一声,他才堪堪收回,但还是忍不住往许悠脸上瞟。她的头埋得更低,许蔚然交完房卡,把她往怀里一带,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    然后他看向他们:    “车来了,走吧。”    *    夜晚,苏城。    老街很安静,皎白的月光从高高低低的屋檐倾斜下来,在半旧的石砖地面镀下一层温柔的光晕。    路上只有兄妹两人,许悠和许蔚然一前一后地走着。她提着个纸袋,里面装有那条她心心念念的裙子,是从施宇那里拿回来的;要不是她闹得凶,他已经决定送给别人了。    现在裙子拿到了,她还是不想原谅他。    许蔚然伸手要摸她的头,她身子一矮就避开了,心事全写在脸上。他无奈地笑:    “还生气?”    “当然生气。你送给我了就是我的,又反悔。”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个年纪的她可能对一些事情不太敏.感。他把那裙子的肩带剪短了,以免她在穿着的时候太.露。    “……下次不会。不气了,嗯?”    路灯从楼道的露天处.映入,经过墙壁几次三番的折射,被栏杆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灰尘在其中翩翩起舞。    许悠仍然不和他说话。她板着脸,在她上到四楼的时候这个表情被破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隐忍的笑声。    “哥,不要……!”    “还生气吗?”    “不了。”    她咯咯地笑着,不知不觉就笑岔了气,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起来,转身就对他进行反击。他一只手要提行李箱,没能躲过她的,直持续到六楼局势才扭转回来。行李箱被随手搁在门边,她被他抵.在墙上,吃吃地笑。    “小坏蛋。”    “明明是你先挠我,我才挠回去的。”    “你那不是挠,是乱.摸。”    他的声音很低,有些哑,一俯身过来她的脸就红得跟苹果一样了,他渐渐幽暗的眸色让她心里砰砰乱跳,她喃喃:“……我不.摸了。”    声控灯因为声响渐弱忽然暗去,夜色淹没了他们。她听到他同样紊乱的心跳,他逼得更近了些,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她鼻尖。    “——亲我一下。”    许悠从未感觉如此混乱,她的脑子嗡的一声就变得一片空白,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渐趋|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她的唇即将贴到他脸上的时候,家门突然打开,动静之大使声控灯明晃晃地映照起来。    站在门口不是别人,是三四年没见的母亲。    她回来了。    *    许悠因为强烈的震惊和恐慌而面色煞白,她足足呆了半分多钟才有所反应,身体僵|直如同行尸走肉。    许蔚然在她身旁站着,紧抿的薄唇微微有些发|抖。    庄青看着他们,在声控灯熄灭的时候她打开了家里的灯,白.光从客厅倾.泻而出。她的眼神很深|很深,深得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在一个人与两个人的对视中她率先转身进屋,只留大门开在那里。    许悠的肩膀在一阵僵.硬过后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面前明亮的屋子就像地狱一样恐怖。许蔚然俯身去拉行李箱,她抱住他的胳膊,神情空洞地说:    “妈妈会打死我的。”    “不会的。”他把她的手拿下来,扣紧了,“……我去跟她说。”    后面的时间许悠几乎度秒如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进家门,又走进房间的。她完全忘记了收拾东西,只是面无血色地在床边坐着,忐忑不安地等待某一时刻母亲爆发,家里的东西被摔得乱七八糟。    平静却一直持续到了半个小时后,许蔚然从主卧出来。他已经恢复之前的神色,像安抚一只小动物一样不停地摩挲她的背。    “……没事了,不要怕。”    “妈妈说了什么?”    “她问我们去哪里了,这么多天不回来。我说我们去北海了。”    “还、还有吗?”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轻轻揉了揉,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墙壁上,那里贴满了她入学以来得到的奖状。    “……没了。”    *    那天夜里两人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大多数时候是他在安抚她,他说母亲想通了,不会因为见面的事情责难他们。但他离开的时候她还是无法避免地感到了绝望,她站在玄关那里泣不成声。    就在她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她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母亲,身|体也条件反射似的猛地一|抖。    “…………妈、妈妈。”    三四年不见,庄青胖了一些,原本微有些发白的头发变黑了。让许悠感到陌生的是她脸上的神情,不同于往日的愤怒、悲哀或绝望;她看起来极为平静,但并非许悠小时候所熟悉看到的那种平静,她觉得很难形容。    庄青淡淡地点头,然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许悠三年来的变化都不是变化,还和以前一样。她拿着钥匙走向玄关,临出门时有些缓慢地回过头来,许悠还站在原地不动;她张了张口,对许悠说了回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我有事出去。”    许悠低低“嗯”了一声,门就关上了,周围的陈设忽然变得朦胧模糊起来。她努力回想着母亲上次用同样的语气说话是在什么时候,好像是在她九岁那年,甚至更早。她胡乱地回想着,胡乱地用手擦眼泪,兜里的手机响了。    王阿姨打电话给她,问她母亲有没有回去看她。    “回了,有半个月了。”    电话那端松了口气,说回了就好,之前一直在劝说她母亲在苏城找工作,只要她母亲以后在这里常住,她也不会没人管了。    傍晚母亲回来,手里提着一斤大虾,说晚饭烧来吃。那顿饭吃得很平静,虽然两人都没有吃多少,也没有说几句话,但许悠还是心满意足。    往后的每一个白天,庄青很早很早就会起床出门,到傍晚才回来,然后跟许悠一起吃晚饭,就像很多年前她不出差时在家的生活一样。苏楠打电话来时,许悠很兴奋地告诉她:“我妈妈回来了,以后应该也不会走。”    “真的啊?她不打骂你了?”    “不了。”    *    许悠在这样的平静中度过了一年,这年她初三,二中强制所有的初三生都要上晚自习,许蔚然那届对优等生准许走读的政策彻底取消了。学校只在周日放一天假,她经常用来看|碟或是睡觉。    阮姝和她的交流也比以前少了些,两人不是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了,因为阮姝除了学校的功课之外每个星期都要交五幅作业。两个月后阮姝终于不上晚自习了,她说:“我爸爸帮我办妥了。”    那会儿的阮姝已经瘦得下巴都尖了一圈,原本偏白的皮肤变成了接近小麦的颜色。她学会化那种伪素颜的妆,在班上同学连隐形眼镜都没戴过的时候她就戴美瞳,还纹了眉毛,在课余报了瑜伽班。她邀请许悠去她家玩。    当时是周天下午,阮姝家里仍旧只有她一个人。画室像之前一样装潢精致而且十分宽大,还增添了两个青花瓷的卷缸,里面放满了书画卷轴的作品。她进去之后先是关上了门,然后就开始脱|衣服。这个举动把许悠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