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反攻(1 / 1)重生之伯府嫡长女首页

钟素心里暗道不好,却一时想不通那幅画的由来,只好强自镇定了心神,向越陵公主行礼道:“公主,虽然臣女还不明白事情经过,可是恕臣女斗胆,想瞧瞧那副画。毕竟那副画引得大家都起了误会,臣女不得不关切。”    越陵公主瞧不惯钟晴做作的样子,自然要偏袒钟素,闻言立刻点头道:“很是。呈给钟大姑娘看看。”    钟晴身边的侍女立刻将那画作呈给了钟素。钟晴一边偏过脸,一边嫌弃地说道:“姐姐,那样不堪的东西,你瞧它做什么?”说着还掩着半张脸,仿佛自己多么冰清玉洁,而钟素却多么招摇无礼似的。    钟素懒得理睬钟晴的做作,仔细打量着那副画。    只见那副画用笔流畅,虽不能算登峰造极,也是年轻人中难得的佳作。向来寻常画作讲究露七份,藏三分,用笔不可尽满,着墨不可尽浓。这幅画却截然不同,笔力极重,墨色极浓,仿佛想让那女子透过纸走出来似的。    钟素见了这熟悉的画风,不由得笑了。若是旁人画的,她还认不出,这幅画,她却认得的。这正是她前世的好夫君——景王萧以的大作。    可是这话却不能明着说,她可不想和那人扯上任何关系。只不过,好端端的,那人失心疯了么?画自己做什么?他以前爱画美人不错,可是连郭侧妃那样的好相貌都不入他的眼,他怎么会关注自己?    钟素眉头略蹙,百思不得其解,不经意瞧见钟晴故作清高的样子,忽地明白了。    定是那个钟晴又使了什么诡计来害自己,这时候不便在众人面前和她起争执,先解了这道难题再说。    “公主容禀。”钟素的心思飞快地转了来,忽地想到了什么,笃定地说了下去。    “这幅画上的女子相貌模糊,要是有人说这一定臣女,还牵强了一些。这绿衣裳虽说与臣女今日穿的相似,却不相同。臣女今日穿的是果绿,这画中女子穿的却是水绿。况且这女子一看就是个美人,臣女只不过是中人之姿,绝不敢自称美人。”    说着,她向越陵公主道:“接下来的话,要公主恕我无罪,我才敢说。”    只要能驳倒钟晴,哪怕钟素要说那画上是越陵公主,她都是肯的。这时候听见钟素告罪,她急忙道:“恕你无罪,快说吧!”    钟素犹豫了片刻,还是毅然道:“公主不觉得这画中女子,依稀像那日海棠花会上我二妹的打扮么?”罢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虽说都是钟家女儿,间接受牵连总比直接被指责好。    这话正中越陵公主的心意。她听了不由得喜得眼前一亮,忙招手命侍女将那画作呈上去,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众人一听,都回过神来。是呀,那天钟二姑娘可不是一身绿色衣衫,还冲撞了密阳公主呢!    更有心思机敏的姑娘多想了一层,互相交换着眼神:怪道这钟大姑娘要请罪呢,那天密阳公主不也是绿衣裳么,是怕得罪了皇家呢!这大姑娘心思如此周密,恐怕那个美貌钟二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虽然钟素的话细想有很多不合理之处,但是越陵公主却不会帮着钟晴说话。她看着那画作连连点头道:“嗯,我瞧大姑娘说得是。有的人那日不自量力,想冲撞我皇姐,今日又想指鹿为马,陷害自己的亲姐姐。当真是蛇蝎心肠!”    钟晴听见海棠花会暗道不好,才要反驳,却听见越陵公主直指自己,忙连声叫道:“公主,我冤枉呀!”    “哦?你冤枉?”越陵公主忽地展开一个艳丽的笑容,“我说是钟二姑娘了么?众位姑娘听见了么?”    公主的马屁自然要拍,还要拍得响,拍得快。“没有!没有!”众女子争先恐后地否认,把个钟晴气得不行。    她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嘴抿得紧紧的,加那艳丽的妆容,仿佛变成了戏台子上的关公,马上就要提刀砍人了。    众人见到向来美貌的钟晴失态,少不得在心里笑话几声。    也难怪钟晴恼怒,钟素这软弱的小娘子虽说是姐姐,向来只是任凭大房欺负,庆昌伯府里头蛮横霸道的一向都是钟晴,她又何曾尝过被人强词夺理的滋味了?    若是个普通的官家女,甚至其他公侯府的女子,她都敢上去反驳两声,偏偏那人却是皇上最宠爱的越陵公主,那人的母妃可是宠冠后宫的姜贵妃!她还想在贵女圈混呢,这时候哪里敢向公主啰嗦?    只可惜启王不在场,若是他在就好了。瞧他的样子,很是中意自己呢。钟晴不无遗憾地想着。他是皇子,身份天然高一截,又是越陵公主的皇兄,更压过了越陵公主一头。由他出面调解,最好不过了。    钟晴才想服个软认个错,梅莹却不给她机会:“呀,公主慧眼明鉴,一下子戳穿了钟晴的把戏!细细一想,方才这画作可不是男宾答给钟晴的呢。想来是钟晴自己四处招摇,惹出事来又想嫁祸给自己亲姐姐,当真是人品卑劣!”    说罢得意洋洋地仰着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庞,仿佛等着越陵公主赞她两句似的。    谁知越陵公主却没乘胜追击:“梅二姑娘言重了,钟二姑娘自有她长辈教训,轮不到你来多话。”    方才这梅莹帮着钟晴陷害钟素,以为自己没听见么?这时候又上赶着做墙头草,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梅莹听了,顿时也讪讪起来。她原本就不如钟晴生得白皙,这时候脸涨得通红,还比钟晴更像关公了。    众人听见越陵公主摆起了架子,都不敢再多话了。许清见气氛沉闷,赶紧想了个笑话,逗着众人说笑起来。    钟素这才抽出时间来想方才的事。萧以不会平白无故地回一幅肖像图来,必然是钟晴先使了什么诡计才是,可是怎么才能知道呢?她灵机一动,招过绿梅。    “绿梅,方才你们去取画作,可瞧见我二妹的画了?”    绿梅是知道许、顾、钟三家的官司的,这时候出了事端自然是帮着自家表姑娘。她闻言想了想道:“虽然钟二姑娘的画不是奴婢亲手放上托盘的,奴婢在旁边却瞧见了。那副画好生奇怪,中央两朵海棠,边上一圈芍药翠竹什么的,偏生上头有个身穿宝蓝衣裳的男子,说是人物像也不算,说是花草图也不是。”    钟素心中顿时有了数,笑笑命绿梅下去了。    听起来钟晴那幅画作得很巧妙。她明着画的是自己上次所作的春景图,却独独将萧以的肖像添在上面,又将萧以的衣裳画成了今日的宝蓝。萧以一见,必定以为那是自己的手笔,自然也会回一幅差不多的画来。    难为钟晴对男子心思揣摩得那样透,不过就在东平王府见了一面,立刻猜出了萧以是个轻浮风流的性子,算准了他必会礼尚往来。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留下证据呀。上次一不留神,就让钟晴抓住了把柄来设计自己,下次还是奏琴吟诗来得安全。    这日宾主尽欢,众人尽兴而归。想来也知道,连越陵公主都赞许家好,谁敢去给许家添乱?    只有个钟晴,吃了越陵公主好大一个排头,又被众人排挤,一整日都闷闷不乐。好容易到了出府的时候,钟晴忙忙地要坐马车回家。谁知这日许府客多车马也多,钟家马车还没到门口。    她本想进门内去候着,却瞧见东侧门男宾正在送别。忽地她灵机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于是也不和钟素一同进门等候,而是故意理衣整钗,拖拖拉拉,在门口磨蹭个没完。    果然,不一会启王被送了出来。他和许琤客气了两句,四处望了望,忽地眼前一亮,大步走了上来:“钟二姑娘,你怎么在这风口站着?”    钟晴用力憋了几口气,挤出两汪泪水盈在眼中,颤声道:“殿下……”那声音娇柔轻软,配上她艳丽的长相,别有种动人的味道。    启王听了,不禁上前一步:“二姑娘有话尽管说!”    钟晴的宽袍大袖被夜风吹得飘飘摇摇,再加上她身形窈窕,这时候瞧着仿佛要凌风而去。她犹不满足这样的效果,还轻轻晃了晃身子,显得更弱不胜衣了,然后娇滴滴道:“小女今日惹了越陵公主不快,正愁没法子向公主请罪呢,您就来了……”    听见是这等小事,启王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当是什么事呢。这种小事,二姑娘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我皇妹是个爽快性子,不会和你计较的,你放心吧。”说着又柔声安慰了几句,才满脸不舍地走了。    钟晴听了启王的安慰,满意回过身走进了门内,见钟素正眼神复杂地打量自己,便勾起嘴角递了个得意的神情。    趁无人注意,她凑在钟素耳边轻轻道:“你以为惹得越陵公主不喜欢我,我就没法子了?任凭你钟素再怎么机关算尽,能抵得上我这出众的容貌么?今日景王和启王,哪个不是帮着我的?凭你也想和我争,哼!你也配!”    钟素听了,诧异地笑笑,并不说话。    前世里只觉得钟晴倨傲娇蛮,这时看来,怎么如此浅薄无知?景王哪里就是帮着她的了?明明只是轻浮惯了,任谁都能亲近。    还有启王,确实喜爱钟晴的长相没错,也向来乐意为这个娇花一样的美人做些无伤大雅的事。只不过他看着是个忠厚老实的性子,其实最精明不过了,否则也不能在后来爬得那样高。    方才启王安慰了半天,只劝钟晴放心,又说越陵公主性子直爽,哪里有一点要替钟晴去越陵公主那里解释的意思?    只可笑这钟晴还当自己已经把启王牢牢抓在掌心,真是不知所谓。    钟素若有所思的表情落在钟晴眼里,只以为这姐姐是怕了自己而不敢答话,不禁得意地笑了。    回府后许氏母女去宁寿堂请了安,各自回院安置不提。    顾氏却在家中紧张了一整日,请安后也不放女儿回院子,命红樱扶着钟晴去了绛云院,要好好问个清楚。    钟请虽然满心疲惫,却得意洋洋地跟着去了。    “我的儿,今日许府是如何情状?当真有许多贵人去么?”顾氏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发问了。    钟晴听了,颇有些不乐:“娘,你怎么只问许府,也不问问我?”    见女儿只顾着自身,顾氏有些无奈。她竟没注意到,自家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养成了一副自私短视的性子,这可是高门贵女的大忌啊。    然而她还指望着女儿日后高攀,这时也不舍得训斥,放软了声音问道:“好孩子,先和我说说许府的事。都来了哪些贵人?”    “启王殿下和越陵公主都来了,还有景王和睿王也来了。四大王府都来了,公侯府里头,只寿祺伯府没来,其他文武百官来得也不少。”钟晴满不在乎地道,“娘,问这个做什么?”    顾氏心疼女儿,不忍心叫她早早接触外头波谲云诡的算计,柔声道:“没什么,不过就是随口问问。你今日可在王爷们面前露脸了?我特地叫人帮你定做了这一身衣裳,有没有压过众人?”    听见自家娘亲问起出风头的事,钟晴稍稍提了些兴致:“嗯,启王殿下对我还算关照,其他王爷面前,我没说得上话。今日越陵公主带着女宾们在南花园作乐,没和男宾在一块儿。”    说到最后一句,她心里颇有些遗憾。若是没有越陵公主多事,把男女宾客分开弄什么曲水流觞,凭她还不是轻易地出尽风头,说不定那位俊美的景王也能注意到自己呢。    顾氏听了点点头:“启王是姜贵妃所出,身份算很高了,人才也不错。他中意你,倒还好。只不过英国公如今大不如从前了,否则也不会失了巡猎的差事,叫许府得了便宜。今日恐怕是姜家坐不住了,才命她们二人去打探。日后恐怕姜家……    依我看,你日后还是要在睿王身上多下些功夫。他母妃是定国公府姬家所出,又是深得宠爱的淑妃。你外祖父说,近两年定国公府倒比英国公府势头高,睿王说不得比启王更有前途。”    听见自家娘亲又说起了外头的政事,钟晴深感无趣,不耐烦地道:“好了!娘你别啰嗦了!要我看,睿王平平无奇,瞧不出什么来,论恩宠不如启王,论相貌不如景王,我才懒得巴结他呢。”    钟晴是随口而出,却也说了心里的实话。顾氏听见自家女儿的无知之言,冷笑了一声:“景王?哼哼……”却不说下去了。    钟晴无知无觉,满脸疲倦地向顾氏告了退,回去歇息了。